第131章(1 / 2)
“小孩子,是没有腰的!”柳氏憋着笑。
看着小闺女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余海有些心疼地道:“好啦,别欺负咱闺女了,中午多做点好吃的,给我们闺女接风!”
“草儿,想吃什么,娘给你做!”柳氏笑吟吟地看着小闺女,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余小草把一大早跑去珍馐楼,从第一炉烤鸭中拿回来的果木烤鸭,笑着道:“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个一鸭三吃。我看到水盆里有蛤蜊,再来个辣炒蛤蜊,随便再炒两个青菜就行了!”
这会儿收海肠和牡蛎的生意不忙,余江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余航也忙里偷闲地跑过来,笑呵呵地看着小妹。见她从油纸包里掏出一个烤得焦黄的鸭子,浓郁的香味随之飘散出来。
余航抽了抽鼻子,惊讶地道:“好香啊!这是珍馐楼新推出的果木烤鸭吧?听说比烧鸡刚上市那会儿还要火,真正达到了一鸭难求的地步了。小妹,这果木烤鸭不会也是你给珍馐楼的方子吧?”
余小草朝他竖起大拇哥,一脸骄傲的表情:“哥,还是你有眼光!不错,果木烤鸭也是我教他们的,卖一只鸭子咱们能提五钱银子呢!等年底分红的时候,你们就瞧好吧!”
余航摸摸小妹的脑袋,笑着道:“小妹,你这脑袋跟故事里下金蛋的母鸡似的,真想让人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余小草一把拨开大哥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得出的结果,肯定跟故事里一样,鸡飞蛋打,得不偿失!!咦?大姑大姑父他们呢?”
小草回来有一会儿了,隔壁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现在地里玉米不用问事儿了,原本的西瓜田里,也种上了番薯。地里没什么活了,大姑一家干啥去了?
余海接过小女儿手中的烤鸭,拿去厨房里,闻言道:“村长给你大姑拨了块宅基地,你姑父从村里找了些人,正在打地基,摔土坯,准备在秋收之前把房子盖起来。”
卖了一个多月的西瓜,刘虎也赚了几十两银子。他和媳妇一合计,先盖两间土坯房住着,剩下的银子看能不能在镇上租间铺子,做点小生意。刘虎再出去打打零工,一年的收入也能裹住一家人吃用的了。
在妻弟家住了几个月,村里不知谁传出难听的话。说刘虎一家靠着弟弟生存,还说余海养着姐姐一家外姓人,却不问家中老人的事。不用问,也知道传话的是谁!
刘虎不想妻弟一家为难,手里一有点银子,就决定赶紧把房子建起来。
余小草听了,气呼呼地道:“那些话肯定是张氏传出来的,要不就是李桂花。除了她们俩,还有谁有那闲工夫去嚼咱们家的舌根?真是不长记性,我看有必要给张氏提个醒。她还有把柄攥在咱们手中呢!”
余海叹了口气,道:“算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看着你爷爷的份上,别跟张氏一般见识了……对了,你爷爷病了,你一会儿拎只烤鸭去看看吧!”
余小草很不乐意。爷爷病了,像烤鸭这种油腻的东西肯定不能吃,拿过去也是便宜张氏那些人。她瘪瘪嘴,问道:“爷爷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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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等死
“前阵子你爷爷跟余大山一块儿出海,遇到风暴。余大山被卷入海中,你爷爷为了救余大山,呛了几口水,回来就开始发烧咳嗽。断断续续也有半个多月了,老不见好!”余海略有些担心地道。
余航冷哼一声,道:“爷爷的病本不是什么大病,肯定是那张氏舍不得花银子给爷爷看病,硬是那么拖着。上次,爹就不该给她十两银子,而是请大夫给爷爷治病。那银子,肯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这近一年一来,张氏抠门的作风更加变本加厉了。主食是不加一点细粮的粗粮饼,而且还不管够,菜只是园子里种的青菜,还不舍得放油。李氏仗着自己儿子能赚钱了,几次吵吵着要分家单过,一听要净身出户,而且现在的房子也不能住了,便消停下来。
不过,大嘴巴的她,可没在村里少编排婆婆张氏,说婆婆偏心小儿子,一家人赚的钱全部贴补给在府城读书的小儿子了。还说婆婆苛待他们家,她儿子都十五了,还不张罗着给说亲。这是要榨干一家人的血,去供养余波那个无底洞呢!
这次回来,余小草就拿了三只烤鸭,家里人多一只肯定不够吃的,待会儿三堂叔回去的时候,让他再拿只回去。烤鸭五六两银子一只呢,拿去看爷爷的话,肯定吃不到家人的嘴里去。说不定,会被张氏拿去换银子呢!
余小草从隔壁周家买了一只肥肥的母鸡和五十只鸡蛋,在大哥余航的陪同下,去了大宅看爷爷。
推开陈旧的木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小叔在府城求学,小婶子和豆豆住镇上娘家。小姑出嫁后,整个大宅只住了爷爷、张氏和余大山一家。
这时候,余大山应该已经出海回来,在码头的鱼市上蹲守着卖鱼呢。李氏躲懒怕干活,不知道跑到哪儿嚼舌根去了。张氏为了多赚些银子供小儿子上学,拿着铁铲去海边趁着退潮挖海肠去了。整个家里除了圈里饿得嗷嗷叫的半大小猪,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突然,原本余海一家住的西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嗽出来似的,让人替他担忧下一秒会不会因喘不过气而厥过去。
“爷爷?”兄妹俩对视一眼,慌忙朝着西屋跑了过去。或许是西屋长久没住人的缘故,显得更加破败了。屋顶的稻草稀稀疏疏的,不知道多久没修缮了,下雨的话肯定是外面下大雨里面飘小雨的。
自从余海一家搬出去后,西屋就作为杂物房闲置了。爷爷怎么会跑到西屋去住?
推开西屋摇摇欲坠的门,里面的昏暗让兄妹俩一时之间难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形。过了一会儿,才看到那张熟悉的破炕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正佝偻着身子,发出又一阵距离的咳嗽。
“爷爷!”余小草放下手中拎着的东西,冲进屋去,轻轻地扶着老余头坐起来,拍着他的背,让他好受些。
屋内的气味令人作呕,浓浓的骚臭味,从面容枯槁的爷爷身上散发出来,再加上旁边猪圈传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干呕出声。
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老余头忙推开余小草,艰难地道:“小草,离爷爷远点。他们都说爷爷得的是痨病,传染人的。你们兄妹俩赶紧出去,别把病过到你们身上。”
余小草见爷爷的裤子上,衣服上满是尿花和汗渍,显然很久没换过了。看着无助地躺在床上的爷爷,她鼻子微微一酸,强忍着眼泪对余航道:“大哥,你去帮爷爷找件干净衣服换上。我去烧水,给爷爷擦擦身子。”
“不用了,你们快回去吧!爷爷这病是没得治了,你们赶紧的,别染上了痨病,这病没得治!!”老余头急得努力想要坐起来,枯瘦的胳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趴在床上直喘气。
余小草为他把了把脉,根本不是什么痨病,是高烧引起的肺炎。她估计爷爷从海上回来后发了烧,没放在心上,慢慢地拖成了肺炎。张氏不舍得给请大夫,随便弄点草药给他吃,病情才会这么严重。
“爷爷,谁说你得的是痨病?”余小草见爷爷的嘴唇都干得起了皮,床头的水罐里空空如也。爷爷发着烧,连口水都不给喝,难怪会烧成肺炎呢!
余小草烧了一锅开水,舀出一杯放凉些,加了一滴灵石液,喂爷爷喝下去。老余头已经两天没喝一口水了,觉得这开水如同甘霖一般,滋润了他干枯的身体。
一开始的时候,张氏还会给他送饭送水,后来看他咳嗽得厉害,前两天还咳出了血,便有些害怕了。她前夫村里有户人家,男人得的就是肺痨,把一家人都给传染了,死的一个也没剩。
张氏怕老余头的病过到她身上,便让大儿子把人背到西屋来。平时送个饭送个水的,都用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这两天看老余头病得起不来了,觉得也就这两天了,干脆连饭和水也不给送了。只留老余头无助地躺在西屋里等死。
余小草用毛巾蘸了井凉水给爷爷擦拭额头、脖子和腋下,帮助他物理降温。老余头心里急呀!他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小孙女花一般的年岁,又有本事,可不能被他这个将死之人给连累了啊!可任凭他怎么说,余小草就是不为所动。
老余头说不敢动是假的。患难见真情,这些日子张氏的凉薄,余大山的无情,他都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余大山只比余海大两岁,来的时候不过七八岁模样,他从没把余大山当外人,有大海和彩凤的,就有余大山的,从来不偏不向。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这病还是因为救余大山而落下的。可病重的时候,连个面儿都不露,这么多年,他养了只白眼狼啊!
还有那张氏,几十年的夫妻了,他这一病倒,什么情面也不顾了。把他仍在西屋不闻不问,就盼着他早点咽气,好省一个人的口粮。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张氏这种做法,跟谋杀亲夫有什么两样,真让人寒心啊!如果他这次侥幸不死,也没法跟心肠冷硬狠毒的张氏过了。免得哪天睡梦中,被那毒妇给害了!
这几天,老余头总梦到自己的原配夫妻。报应啊!他明知道前妻是张氏谋害的,却为了孩子为了名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轮到他了。也好,到了地府,如果能找到前妻的话,他一定向她忏悔赔罪,他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他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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