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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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掌柜能够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得罪,什么样的人只能陪小心。周家三少爷年纪虽小,却得周家老爷子的看重,将来的前途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跟吴县令的公子关系匪浅,这件事又是自己理亏,闹到县衙的话,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章东明马上表演了“变脸”的绝活,满脸堆满笑意,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既然周三少帮着说情,老朽就看周少的面子,把签下的契约归还余家……”

周三少看过余航的惨状,心中对于章掌柜的残暴感到愤怒和不耻,他截住章掌柜的话头,冷厉地道:“章掌柜,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孰是孰非,到了县衙自见分晓!!斯墨,去县衙报案,就说章记木器店掌柜酒后致人重伤……”

“等一下,等一下!”春寒中章东明青紫的额头冷汗淋漓,他马上作揖鞠躬,连声道,“周少爷,您说怎么办,老朽听命便是!”

周三少回身看向沉默的小草,轻声问道:“小草,你看这章掌柜该如何处置……”

“章掌柜殴打我哥,导致我哥重伤濒死,给我哥身心带来严重的伤害。精神损失费就免了,医药费、护理费、误工费、营养费……这些理该过错方承担。还有,章掌柜诬赖我哥偷窃,损害了我哥的名声,必须在众人面前郑重向我哥道歉!”

周子旭见眼前小小的人儿,手背在身后,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更加感觉到小姑娘的可爱。他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听到了没?医药费、护理费……什么的,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便宜你了,就意思意思给个一百两,不算多吧?”周三少面对友人如春天般温暖,面对敌人如严冬般无情。

本来他是准备狮子大开口,要上个三五百两的,可是又怕小草他们家落下讹人的口实来,便开出个还算公道的赔偿来。

章掌柜哪里敢说什么,心里滴着血,脸上还要陪着笑,点头不已地道:“不多,不多!周少爷提的条件很公道,很公道!”

周三少从章掌柜手中接过一百两银票,又朝着躺在驴车上的余航示意道:“赔偿金已经付清,那就赶紧道歉吧!我们还等着去医馆复查呢!”

让他跟一个穷鬼学徒道歉,章掌柜心里还真过不去这个坎儿,可是如果不道歉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带到县衙——那样的话,更是里子面子都丢尽。权衡之下,他还是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捏着鼻子跟余航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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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家

从木器店取回了余航的衣物,尤其是那一百七十文钱——那可是家人对余航的关爱和心意,决不能便宜这个姓章的!

虽然醒来的余航坚决反对,一家人还是把他拉到同仁堂,让孙大夫给复诊。在去同仁堂的路上,余小草又让小补天石用灵力给躺在驴车上的哥哥治疗一番。

孙大夫再次给余航诊脉的时候,惊讶于他的恢复能力。难道这余家人体质异于常人?他给诊断过的三个,几乎都是必死的结局。可现在呢,胎里带弱症的余小草,活蹦乱跳跟当初卧床的她判若两人;被熊瞎子咬得支离破碎的余海,此时除了右脚有一点点跛之外,跟正常人没啥区别;而刚刚内腑破裂的余航,换做别人早就吐血身亡了,才半天时间就已经清醒,还能够说话了!

这些堪称奇迹的现象,偏偏只出现在余家人身上,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余家有什么疗伤的圣法?

好在孙大夫医德过人,压下心中的疑虑,并未盯着余家人不放,而是把这件事深深埋藏的心中。余家人经历的苦难够多的了,不应该再承受更多的麻烦。

在孙大夫的许可,和余航的再三坚持下,余家人拒绝了周三少提出在他的别院暂住的好意,赶着驴车把余航接回家。

驴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赶车的余海尽量让车子走的慢些平稳些。可山路的颠簸,还是让余航受了些罪。好在小草一路上喂他喝了些高浓度的灵石液,又有小补天石护住他的伤口,这才挺了过来。

不放心哥哥而请了假的小石头,心疼地嘟哝着:“咱家的驴车啥都好,就是轮子是木头的不减震,要是能够弄到橡胶轮子就好了。”

“橡胶轮子?是不是那种外面是黑色橡胶,里面能够充气的轮子?”余小草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橡胶制品,并运用于车轮上。

小石头点头不已,继续道:“镇上周家老爷夫人出行时乘坐的马车,轮子就是橡胶的,跑起来一点都不颠。听说,橡胶车轮是当今建文帝年少时捣腾出来的呢。”

建文帝还是皇太孙时,兴建船厂,组建船队,远洋航行到南洋一带,发现了橡胶树,并把它应用于车轮制造,经过大半年的试验,终于做出了弹性好,能够减震的橡胶车轮。据说,研制橡胶车轮,是为了方便建文帝自己出门。好像橡胶还有其他作用,不过暂时没受到什么重视。

余小草挑了挑眉,这个穿越老乡应该是工科的,又是造船又是捣腾橡胶的。建文帝要不是穿越到皇家,应该是工部大臣的料!

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都快黑透了,才回到东山村。远远地看到村口一个瘦削佝偻的身影,焦急地踱来踱去。走近了,才看清是小草的爷爷老余头。

“小沙的伤势怎么样?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老余头对于孙子的关心是不掺假的。听到消息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向自家老太婆拿钱。余海家什么情况他这个当爹的心中有数,孙子受伤不轻,肯定需要不少银钱。

可张氏属貔貅的,到了她手中的银钱,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休想从她手中抠出一个半个铜板。要不到钱的老余头,也没脸跟去镇上,只在家中在等待中煎熬。

看到余航苍白的脸紧闭的眼,老余头脚底踉跄了一下,以为自己的大孙子已遭不测。

虽说大山自张氏改嫁入余家后就改姓了,不过黑子毕竟不是余家的骨血,余航才是余家的长孙。余航出生后,哪怕有张氏虎视眈眈地盯着,老余头还是能想方设法地在吃食上贴补些这个大孙子。

平时不不出海的时候,除了修补渔网,就是逗弄大孙子。余家孙子辈中,都没余航在老余头心中的分量重。看着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大孙子,老余头顿时老泪纵横。

“爹,小沙没事了,您就别难过了!”余海轻轻为儿子掖好被子,口中安慰着自家老爹。

余小草对于便宜爷爷,倒没多大的恶感,她扶着老余头的胳膊,轻声道:“爷爷,我哥这次可遭了大罪了。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肋骨断了三根,内腑破裂,同仁堂的孙大夫都没办法了。好在哥哥福大命大,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来!爷爷,咱家那时候也不是过不下去啊,怎么连打听都没打听,就把我哥送去木器店当学徒了呢?”

老余头闻言自责不已:“是我这个当爷爷的没用,做不得主!我当初琢磨着让小沙学个手艺傍身也不是坏事,一时听信了张氏和李氏的话,松口同意了。谁知道那章记木器店是虎狼窝呀!我可怜的大孙子,差点就……”

余海也知道自家闺女是在给张氏那老太婆上眼药呢,不过看着老爹涕泪纵横满脸悔恨的模样,顿时心软下来:“村口风大,咱们回家再说!”

老余头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几十个铜板,塞进儿子的手中,哽咽着道:“我就不去老宅了,免得那老婆子又生事端。爹没用,多的没有,这些钱,你拿去给小沙买些鸡蛋补补身子。”

余海惊讶于老爹也知道攒私房钱了,不过他也清楚老爹的钱来的不容易,哪里肯要。父子俩推让了一阵,余海还是不敌老余头的坚决,收下了当爷爷的一番心意。

望着老余头日渐衰老的背影,余海心中一阵感慨。余小草怕自家老爹又心软,忙拉了拉他的大手,道:“爹,等咱家条件好了,把爷爷接过来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爷爷的这番心意,咱记下了!赶紧回去吧,哥哥的身子虚弱,小心着了凉。”

老宅在修葺的时候,只重点修了正房和旁边的隔间。平时,余海夫妻俩住正房,几个孩子住旁边的隔间。为了方便照顾重伤的儿子,余海把余航抱上了自己睡的炕。

余航被放到炕上时,睁开了青肿的双眼,接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比余家西间要敞亮许多的正房,消瘦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终于回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随时被虐打了。看着父母弟妹们关心的表情,余航再次陷入沉睡前,心中浮现出四个字——回家,真好!

“让哥哥再睡会儿,我去熬点粥。哥哥瘦得不成人形,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行!”余小莲抹掉眼角的泪痕,心中的担忧落地,一心想着要把哥哥身上的肉肉养回来。

余小草让脸色比哥哥还要惨白的娘亲躺下休息一会儿,自己跟小莲一起张罗晚饭。余海则在院中收拾早上买回来的猪头和猪下水,今天晚上还要把这些卤出来。

晚饭的时候,猪头猪下水已经炖在灶上,一家人围在炕头。柳氏温柔地喂大儿子吃粥,看着儿子吃得香甜的样子,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蕴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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