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你们这不是瞎胡闹吗?羊水都破了孩子都要出生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距离这半个小时的路程,万一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怎么办!”
“那也不在你们医院生!”
病房后随之根除两名大妈,扛着包拿着一应生活用品,大大咧咧的推开跟在孕妇身边的医生与护士,“如果当初我知道救护车把她送到你们医院来,那我肯定是不会让她来你们医院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儿子找好了医院,过去就能生了,半小时而已,忍忍就好了。”
“忍?这是生孩子你以为拉屎呢?”医生脾气也大,“大人小孩在这半小时能发生多少意外多少风险你们知道吗?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生孩子的,临门一脚还要忍忍!不行!你们不能出院!”
孕妇已经疼得走不动路了,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抱着肚子痛哭,“老公……老公,快走!疼死我了……”
“玲玲,再坚持一会,我们去其他医院,上车了就好了。”
“啊——流血了!”
孕妇腿间的鲜血缓缓流到了地上,孕妇看着地上的血迹,脸色惨白,惊慌失措抓着她丈夫的手,“老公老公,怎么办,怎么办……”
护士台的几名护士推着病床一涌而上,齐齐将孕妇抬上了病床。
“老公……老公不行啊,我不要在这里生……”
医生有条不紊的吩咐,“去通知产房,我这里有个孕妇马上手术!”
孕妇的丈夫还摇摆不定,就在护士要将病床推进产房时,男人一把抓住病床不让动弹,依然固执己见,“我们不在这生!”
“你疯了吗?你妻子已经出血了,再不进产房,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两名大妈作势要推着病床走,“生孩子出血不是常见的吗?怎么就危机生命了?你们这些医生就会把事情说严重,反正我们什么都不懂,想怎么诓就怎么诓!”
“大妈,您听我说,陈医生也是为了您儿媳妇好,她是专业的妇产科医生,有十几年的手术经验,请您……”
“呸!不要和我说什么手术经验,别以为我不知道,新闻上说的那六个跳楼死的女人,就是在你们医院生的,说不定,其中就有你们陈医生手术过,为什么跳楼,肯定是因为你们医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妈碎碎念念,“真是黑心肠,把几个女孩都逼得跳楼了……”
“大妈,那都是新闻里乱写的……”
“什么乱写,那可是星光电视台报道的,电视台还能乱写吗?”
众人一时语塞。
孕妇腿间的血越来越多,濡湿了半个病床,就在孕妇的丈夫不耐烦大力推车之际,一双手用力抓在了病床边。
那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甲饱满,很有光泽的粉红。
男人抬头,看向蒋妤。
“你好,我是星光电视台的蒋妤,星光电视台确实有报道过六名死者曾在第九医院生产,但是新闻从来没有提过六名死者的死与医院有关,是医院造成的,你要转院可以,但也请你看看你妻子,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大出血,很有可能危及生命,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你冷静下来,相信医院,相信医生,好吗?”
“你是蒋妤?”男人似乎是认出了蒋妤,可是妻子的一声惨叫哭得他理智全无,“不行,一定要转院!”
蒋妤紧抓着病床边上的护栏,急声道:“先生,请你相信我,我来医院就是为了调查六名死者的新闻,我是一名记者,新闻媒体人,我可以以我人格担保,六名死者的死,绝对和医院没有关系!你相信新闻,也请你相信攥写新闻的我好吗?”
男人还在举棋不定,两名大妈冲着蒋妤嚷嚷,上来要推她,蒋妤一个不稳,朝后趔趄几步,被陈轲扶住。
病床上孕妇的血侵染了床单,声音渐渐微弱,只剩下细细的呻、吟。
“先生,您妻子情况现在很不好,您让我们救救她好吗?”护士拦在病床前,红了眼睛,哽咽哀求。
她们没有人身禁锢的权力,只能求,不能要求。
床上的妻子疼的意识模糊,气若游丝扯着丈夫的衣袖,“老公,我好疼……我要死了,要不,就试试……试试吧。”
“可是……”
妻子抬头看蒋妤,眼底泛着泪光,一字一句费力道:“蒋主播的《法政时刻》,我……我以前经常看的,我相信她,她不会骗我的。”
男人看着蒋妤,又看着围着的一众医生和护士,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整个走廊,只余他妻子微薄的呼吸声。
男人手背青筋暴起,眼眶微红,最终,点点头。
护士医生一窝蜂将病床推去了产房,蒋妤站在原地,看着最后消失在拐角的一众身影,百感交集。
身后有生完宝宝的女人抱着宝宝下床来哄。
蒋妤一回头便看到了她。
女人笑笑,“本来是想抱着宝宝来劝劝那个孕妇的,现在用不到我了。”
女人眉眼温柔,低头看着襁褓中嘤嘤哭泣的孩子,眼中泛着慈祥的柔和,“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敢在这家医院生宝宝的?”
“新闻里说死的六个都是女人,宝宝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慢慢讲,很多没说的地方后续都会讲到的,谢谢支持嗷^_^
☆、第 11 章
蒋妤与陈轲一直等在产房门外,两大妈见女人被推进了产房,一个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一个则推搡着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满口责备。
“周铭,我告诉你,是你亲手把我女儿推进产房的,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不测,我和你没完!”
那叫周铭的男人双手抱头,将手插入发间死命揪着。
医患冲突的起源,由来已久。
病人不信任医生,家属不信任医院,原本饱受舆论质疑的第九医院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蒋妤看着空荡的医院走廊,匆匆出院的病人,护士额上的疤痕,这一切的后果是媒体作为传播者,推波助澜,引导舆论,将冲突推至了最顶点。
“师姐,坐下休息会吧。”陈轲递给她一瓶拧开了瓶盖的水。
蒋妤轻轻一拧便开了,喝了一口,看他摆弄自己的摄像机,“怎么想到当一名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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