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他是跟着辛玉衍修行过的,“借运”和“国运”这两个词,比之于陆明来说,他再熟悉不过了。
人是有人的气运的, 国自然也会有属于整个国家的气运。一个人的气运如果够强,那会是人们口里的“人生赢家”,一个国家的国运如果够强, 那至少是百年昌盛。
以人来作比,如果人被借运了, 那么被借运的那个人会越来越倒霉,越来越倒霉, 甚至很有可能发生各式各样的意外, 出门被车撞, 在家产生突发性疾病。气运一旦低到一定的程度,那是足以致死的。
而国运也大致如此。
一个国家从建立开始,就是有属于其的国运的,一旦这个国家的国运开始呈现低迷的状态了,那就代表着战争、乱世要来了,这个国家要灭亡了。
一个国家被借运,要比一个人被借运的严重性要大得多。
覃飞脑子里一阵轰鸣,有些不敢想,这狐狸精怎么敢把这么大的罪名压在他的老师身上。所以,在将手中的笔抛向桌面、睁眼瞪向胡玉的时候,他异常的愤怒。
“怎么?你跟凌云宗有什么关系?听不得我说实话?”
胡玉原本还不确定这些个什么特办处的人到底是出自玄门、还是出自辛玉衍的门下的,这下看着覃飞发怒的反应,反倒是可以确认下来了。
她也不害怕自己的话被人拆穿,见覃飞反应这么大,反倒把嘴角的笑拉得更深了一些,“不过……不瞒你们说,我还真觉得好奇呢,怎么他们说要把凌云宗建在b市,你们还真就让他们把凌云宗给建到b市来了啊?”
嘴角残着一点血迹的胡玉,笑得特别放肆,偏偏还要用着“好奇”的语气,就差没直接说“你们可真虎!竟然引狼入室!”了!
覃飞一个忍不住,“砰”地一下把巴掌拍到桌面上,“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胡玉自己的实力要比覃飞高得多,她要是想逃,至少是在这里,压根就没人拦得住她,所以她也不怕覃飞,眸色深了深,正想再刺激一下覃飞,便听见覃飞身边一直都有些没弄清楚情况的陆明皱着眉,有些无奈地问道——
“难道你们不准备先给我解释解释‘借运’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哦~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凌云宗是在借国运的事吗?”
当即,胡玉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脑袋,往后躺了躺,懒懒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完全忽略了正压抑着自己怒气的覃飞,转了一下眼睛,就把视线落到了陆明的身上。
她看见陆明伸手扯了扯覃飞的衣袖,让覃飞重新坐了下来,而后,根本不在意覃飞落在自己身上的、快要把自己烧出一个大洞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颇带些嘲讽意义地解释起了有关于“借运”和“国运被借”会带来的危害。
全程,她没有任何一句是真正提起过“辛玉衍”这三个字的,但覃飞和陆明却都心知肚明,她语气里的那股子嘲讽,是冲着辛玉衍去的。
“那……你说,建立一个凌云宗,为什么要借国运呢?”
毕竟没有和辛玉衍朝夕相处过、也不曾真正把辛玉衍当做对自己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陆明不说相没相信胡玉的话,但至少,他和覃飞不同的,他还能始终保持着心里的平静,不动声色地这么向胡玉问着。
“这……我怎么知道呢?凌云宗又不是我建的……”
事实上,谁都听的出来,这胡玉是来挑拨辛玉衍和国家之间的关系的。谁也都能明白,胡玉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联想到辛玉衍用凌云宗来借国运,是想让凌云宗一个宗派替代国家的方向去罢了。
但她很聪明,她把她话里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等到陆明挑破了一切,真正去问的时候,她却偏偏又不说了。
她是想挑拨辛玉衍和国家的关系,这点是可以确认无疑的。可是,谁又能确认她用于挑拨的这一套说辞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胡玉明明可以挑拨得更彻底一些,这样,陆明反倒还能因为胡玉有些过于急迫的挑拨,而对辛玉衍和凌云宗安心一些。但她什么都不说,留足了一个让人遐想的空间,却难免让陆明有些踟蹰了起来。
他让特办处出任务的那五人把胡玉带回去先关了起来,一下子,整个审讯室,只剩下了相顾无言的沉默。
“你信了那狐狸精的话了?”
狐狸精是很美,覃飞这一生,除了辛玉衍,可以说是再没见过狐狸精那样美的女人,甚至,应当说是,连辛玉衍也输了那狐狸精的三分风情。
可这世上,到底是理智的人更多一些,那狐狸精只要不用妖法迷惑了人心,在清醒之下,由着自己理性的想法支配着脑袋的覃飞,再提起胡玉的时候,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厌恶。
“你在问我?”
陆明话音上扬,在听到覃飞的问话以后,难得有了几分莫名其妙的表情浮现出来。
“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的?你应该问的,是主席和总理信不信。”
覃飞怔然,他忽然想起陆明说得没错,不管狐狸精是不是在挑拨辛老师和国家之间的关系,但既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国家的层面上,甚至,事情一度可以威胁到国家存亡的层面上,那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不再由他和陆明两个人掌控的了。
这件事,他们必须得上报给上层部门,而上层部门在得到他们的报告以后,还会继续把这件事再提交到主席和总理的手里。
届时,不管胡玉说的是不是真的,辛老师是不是真的是在盗取国运,国家对辛老师、对凌云宗是个什么样的态度,那就都得看上面的决定了。
周末,同上级报告以后换了一个假期,覃飞早早地来到了凌云宗的山脚下。
长长的玉白石阶还和以前一样,高耸得望不到尽头。他灵力不足,还不到能学会一叶飞舟术法的时候,便没有像初时被主席领来时,如主席那样乘着一片叶子飞回宗门,而是把灵力灌注到了脚底,展开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只留道道残影,迅速往山上疾行。
宗门外的阵法常年运行着,宗门的大门也就从来都没有关上过。覃飞越过了凌玉宗的大门,熟练地找到了辛玉衍的寝殿门口,却在抵达门下数层石阶的时候停了下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辛玉衍澄澈的声音悠悠从殿内传出。
事实上,没有人比辛玉衍更清楚宗门内有谁来了、有谁走了。毕竟,宗门外的阵法,是她亲自设下的,其中,有她的心头血作为阵眼,几乎那阵法一有什么别样的波动,她都能立即感知到。
覃飞听着那好一段时间没有听过的声音愣了一下,而后方才抬步走了进去。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辛玉衍抬眼睨了覃飞一眼,伸手指了小案几对面的座垫一下,引着覃飞坐下后,见覃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才又问了一句,“还是你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要回来找人帮忙了?”
“没有。”
覃飞回过神后回了一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找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坐姿,“就是刚好趁着放假,想回来看看。”
不对。
饶是覃飞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辛玉衍还是否定了他嘴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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