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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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晞蕴心里却不这么想,她一拍大腿,内心却生腾出了一丝冬日里才有的寒意啊。

太可怕了,齐子辙果然就跟上辈子记忆中的人一样,记仇啊!!!

没想到他竟然反过来挑拨离间了,就因着她不大会做绣活,还故意假装维护她,实际是想要借着祖母的手教训她一顿,好让她老老实实地做绣活啊。

真是阴险狡诈啊!!!

祖母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够跟祖母作对让齐子辙这个心胸狭小瑕疵必报的人得逞呢?!

沈晞蕴捂着脸,将头蹭在了沈老夫人的怀中,沈老夫人推了出去,她又赖皮地蹭了进去,一来一回了两三下,沈老夫人这才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

沈晞蕴瓮声瓮气地道:“祖母,我错了,您原谅我,不过,我真的不是让齐子辙给我撑腰啊,您要相信我。”我的一颗红心可是一直向着您的。

沈老夫人压根就不信,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地道:“行了,一肚子的坏水。明日起,别绣了,反正齐子辙也不在意。”真是个好命的丫头。

沈晞蕴一听,心咯噔一下,差点晕过去了,不行啊,这不是让齐子辙得逞了吗?她猛摇头,正色地拒绝道:“祖母,您是为我好,我要绣,我挺喜欢做绣活的。您一定要让我做绣活!”她紧张地抓住沈老夫人的双手,好似不让她做绣活,她就没法活下去。

沈老夫人僵硬了下笑容,“你真的不用......”

“不不不,我一定要做绣活,求求祖母了。”沈老夫人心中满是疑惑,可想着出了差错大不了就是毁些布料,有张嬷嬷看着,姜嬷嬷也时不时过去指点一番,没啥好担忧的,也便同意了。

沈晞蕴松了一口气,差点仰天大笑,哈哈,齐子辙,看,我破了你的奸计了!

沈老夫人瞅着沈晞蕴似晴天的面容,也就不再深究了。

等到沈晞蕴真的在出嫁前每日都做够了五个时辰绣活时,她恨不得陪嫁都带着一箱箱的针,全都洒向齐子辙。

而不知情的齐子辙却在成亲前的每一日时不时都打一个喷嚏。

正当两位准新人各自忙碌时,从边关而来的一队车队,进了京城。

第029章 三更了

五月下旬最后一日, 正好赶上了京城里头的大集市开市的日子。京城西面的市以及东面的市在钟楼里头的钟敲响了八十一下后,大门被三十多个壮硕的衙役左右拉开了。

这是一年两次最为繁华热闹的市场。东面市场卖的都是农作物, 而西面市场卖的东西较为昂贵,有难得一见的天山雪莲, 有云南山里头的三七,有东海采摘的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 有长白山里头的人参鹿茸雪灵芝, 还有漂洋过海远道而来的舶来货物, 甚至于官宦人家收藏许久的名人字画以及家道中落想换更多银钱又不愿意拿到字画店和当铺里头压价的奇珍异宝,甚至于庄园田产,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没有的。

集市连开五日,在六月初四这日闭市, 外地赶来的商客们老早就租下的上等客房,只待这日。

齐子辙是这次开市的主要负责人。别小看这次集市,户部往里头收到的明里暗里的孝敬那都是大头。

摊位固定,多少商户从过年后就开始往这里头使劲儿砸钱,一摊难求。

西市来往之人都是上等人, 不差钱也不二价,翻了多少番, 天子都不管, 只怕价越高,越得意。

齐子辙是从河间回城后皇帝才下了明旨。齐子辙收到的金银财宝全都一股脑地趁着开市前两日夜深人静时让身边的侍卫赶着一队马车,进了皇宫。

皇帝看着闪花眼的宝贝们, 笑得合不拢嘴,来回摸了几下,连连大笑称好,甚至于透露了口风,下半年的集市,还让齐子辙来办。

要知晓,从十年前到去年这些年间,这繁华热闹集市都是钱太师牵头的,钱太师的亲戚与座下交好的学生从中获得的收益不计其数。

这次齐子辙能从虎口下夺食,未尝不是皇帝的一种试探。

钱太师是开市这日睡醒才知晓齐子辙往宫里头送了些什么,气得差点真要告病休息两三日。

朝堂之上,钱太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吹胡子瞪眼地瞅着齐子辙,齐子辙坦然一笑,风度翩翩地行礼作揖。

钱太师也算得上是齐子辙的座师,当年钱太师对他很是看好,甚至于曾夸下海口市称赞于他,“回望老夫入仕在官场爬滚几十年,座下弟子上千,往不及圣人。然,今日得齐由,心中暗自窃喜,因,圣人弟子皆不如齐由,而圣人不如老夫矣。”

他甚至于在齐子辙还是五品小官吏时旁敲侧击想要将自己的爱女许配之。钱太师长子老实忠厚,不善言辞,不懂俗世,成天在史官所里考究文献,二子则外放了小官吏,政绩虽有,却不显眼,更因性子古板固执,不懂得灵活运用,反而得罪了上司。而他上司又正巧是权贵之姻亲,钱太师试探过一次后,了解次子性子,倒也觉得他在那儿安分就好。

三子先天不足,只怕老了还需要长子和次子扶持。

钱太师看多了人世间冷暖,不放心儿子和儿媳妇,这才想着把手头大部分资源,全数交给身份卑微低贱的齐子辙,送其后半生的财源滚滚仕途,只为换得他对自个女儿和小儿子的照拂。

只可惜,齐子辙压根就不搭理。甚至于在升了正四品官职后,因一件事,跟钱太师决裂了。

那时候,御史台中的御史每次上朝都必弹劾齐子辙忘恩负义,愧对座师,不忠不孝,可越是弹劾,齐子辙却越得皇帝青眼相待,终是平步青云。

如今已然是一品官职,手中权势连钱太师都摸不清楚。

这样的齐子辙不是一个臣子,是皇帝特意培养的一把刚毅的利刃,一把对准他们朝臣的凶刀。

齐子辙如何不知,但他甘愿如此。

巡视过一遍东市与西市后,齐子辙端坐在市内特意搭建的官员休息处办公。

京城城门不止通向东西市最近的两个门。京城北门凋敝零落,几位守门护卫脱下厚重的铠甲,满身汗水,刚灌下一碗从井里头舀出的水,抹去嘴角水珠,就听得远远的驼铃声。

很快,拉拉杂杂地一队人马,足上百人,黑压压一群,脱下半襟,只着一衣袖,脸上胡子拉杂,风尘仆仆。

护卫队队长派人拦住了他们,令他们交出路引,一队人下去查看一番。骑在马上的男子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自个的路引,扔在了队长怀里,队长瞅了他一眼,翻开看了,赶紧拱手道:“原来是杨大人!失敬失敬,请!”

杨岩乃镇北骠骑将军,十多年才进京一次,此次进京,早在半年前就请了旨意上京述职。朝中武将一直都是只闻得杨雄和杨岩将军之威名,不曾见真人。甚至于京中小道消息,说是杨雄人如其名,壮如熊,一个锤子下去,能对上两只熊瞎子。杨岩力大如山压顶,一个小指头就能将人提溜着走,健步如飞。

京城虽没有他们父子二人的身影,却处处有着他们的传说,特别是到了边塞危机时。

杨岩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露出了白寒寒的牙齿,不知为何,在阳光照耀下,闪着亮光,队长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不着痕迹退了一步。

此次杨家进京,杨雄老当益壮,镇守西北,派独子杨岩进京,杨岩则领着长子杨昭一同进京。

这一看似商队,实质乃杨家私产的队伍,前头由杨岩领着,后头杨昭押队,历时一个半月,才到了京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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