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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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溪抬起稚嫩的泪眼,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胆小怕事的姐姐有些不同,之前她不是最怕张兰吗?怎么一场高烧后,连妈都敢顶撞了?想起张兰,她声音哽咽,“姐,妈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呀?爷爷奶奶也不管我们。”

话才落声,便传来了奶奶翠姑尖锐刻薄的骂声,“小溪小宝,你们两个死粪箕子,想吃白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给我割猪草去!”说罢,手持荆棘枝的身影便进了院子,见姐弟仨抱在一起痛苦,心下明白了些许,唇角不屑地一瞥,“呵,我就知道你那老娘留不住!走了好,有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走?”

麦小芽心中一痛,她的奶奶翠姑可是出了名的偏心,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对老实巴交的麦老三一脉却没什么感情,可着劲儿对他揉扁捏圆,母亲张兰是个心如死灰的,不管院中事儿,也不护着丈夫孩子,一心一意盘算着怎么脱离这个家。

翠姑进屋搜查,麦小芽忙挡在门口,老虎护食地张开了手,“不行!这是我们的屋子,你不能进去搜!”

翠姑猝不及防地一愣神,便叉腰咆哮:“你的房子?麦家还没分家呢!土胚房的地皮瓦砾,一桌一椅,都是麦家的!那就是我的,我想搜哪里就搜哪里!”说罢便要掀翻她,进屋去搜。

小溪小宝就算再怕说一不二的奶奶,也懂姐姐有伤在身,一左一右抱住了翠姑的手脚,半大孩子那命去拼的力量,翠姑挣扎了几番却甩不脱,只能干骂了一番。

“小兔崽子,反了你们!敢对我动起手来!小言,快去叫你爷爷、你爸爸来,我要治了这几个崽子!”翠姑朝着躲在门口的缩头缩脑的麦小言大喊,可不就是她传递的消息,说三婶张兰夹带私逃,让翠姑来抓人。

翠姑迟来一步,张兰已经走了。

麦小芽向弟妹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松了翠姑,她便挣脱向门口奔去,本想掀开麦小芽,手刚碰到那件葛布粗衣人就倒了。

“哎哟,我的腿!奶奶,你怎么踢我的伤口?我知道错了,你要搜便搜,干嘛踢我的痛脚呢?”麦小芽被掀翻在地,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嘶嘶哭喊。

正文 第四章谁才是主力

而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麦克俭、麦小言一家撞上,麦小言暗暗拉了一下母亲刘雪芬的衣袖,刘雪芬会意,“爸,张兰跑了,怕是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我们该查查才是。”

麦克俭铁青的脸愣了一下,麦小言向他告状时他正在算这个月的家庭开销,看到张兰一家花出去的钱比上个月多两块,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秤砣那么难受。把算盘噼里啪啦搁在破桌上,他铁青着脸:“走了好!资本家下九流的货色,能安安分分呆在咱贫下中农的地盘上么?”

多出的那两块钱开销,张兰就是拿去买了一瓶花露水,整天妖妖乔乔打扮,农活也就刚够一家四口吃喝,跟一个强壮的劳动力没法儿比,走了倒好,不用养活她这尊活菩萨。这些年他一直反对麦老三娶张兰,要不是老三进了矿洞挖煤,寄回来钱也不少,他愿意替他养着这尊活菩萨?做梦去吧。

麦克俭对老三一家本就不喜,对三个孙子孙女更是非打即骂,才有了麦小言和翠姑的嚣张跋扈。

撞见麦小芽蜷缩在地上扯着翠姑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脚步顿了一下。

麦小芽哭得更大声了:“奶奶,我的脚废了,我怎么出去打猪草、割与粮?妈走了,我们姐妹仨可怎么活呀?”她的哭诉三分真七分假,她对张兰没什么感情,对弟弟妹妹倒是实心实意地好,但此刻听起来就像真的。

麦小溪姐弟见状,不由放声大哭,一时整个院子哭声震天,哀鸿遍野。

翠姑怎知一向老实巴交惯会向她舔着脸卖娇的麦小芽,突然打起了可怜牌,一言一语都在暗示她趁着老三家爹死娘改嫁的空档,欺负三个孤儿,当下便慌了神:“你……你干什么?你胡说什么呀?给我起来!再给我扣帽子当心我打你们!”

麦小芽刚听到一个“打”字,抱得更紧了,满面泪水苦苦哀求:“奶奶,你要打就打我!我不懂事,惹你老人家生气了,你放心爹死了妈走了,我一定不会给您二老和大伯添麻烦的。”

翠姑向麦克俭使了个眼色,麦克俭咳咳了两声,声音提高了一个台阶,“闹闹闹!闹什么呢?”

麦小芽脑中闪过前世麦克俭对待张兰出走的态度,就是不管不问,对家里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他心中有数,全部都屯在他自己房里呢,麦老三家除了几张桌椅、锅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麦小芽眼泪不要钱地流淌着,攀着麦克俭的裤管,“爷爷,我爹死了,我妈走了,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姐妹仨一定不会给您二老添麻烦的。”那委屈可是真真的。一双弟妹也情到痛处放声大哭。

麦克俭生硬地咳了几声,有些言不由衷地说,“谁……谁说要赶你们走了?”前世,麦老三的赔偿款一下来,麦克俭夫妇联合麦阿大一家,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着劲儿作践麦小芽三姐妹,不给好饭吃,什么粗活重活都给他们做,连年仅五岁的麦小宝都要下地扒野菜、上山砍柴,而同龄的小男孩只是下地捡捡麦穗那么简单。

麦小芽心口一阵寒意,前世她糊涂软弱,连弟妹都保护不了,这一世她一定要把赔偿款拿到手,妥妥帖帖地攥在手里,按时间算离矿场负责人童伟业来送赔偿款还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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