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2 / 2)
卓婉探着身子,仰头看到这个新鬼脸,两眼晶晶亮,一手扯脸准备模仿,被冲天揪打了一下手。
卓婉乖巧地缩回身子,对着冲天揪微笑,端庄,优雅,恬静。
冲天揪转了方向,跑向另一个车厢,喘着气道:“秀衣,你看好她,她总是学坏不学好。”
秀衣忍着笑,应了一句“好。”
冲天揪擦着汗停下来,不再追着车厢跑。
车队渐渐地行远。
好不容易追上冲天揪的小萝卜头们气喘吁吁地把包裹递给他,“小花送你的。”
冲天揪打开包裹,满满一罐子的糖果。
车厢中,卓婉看着空空的藏宝箱,在心里惆怅了片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吟诵道:“一个拥有大无畏奉献精神的人,宁肯亏了自己也不亏别人,真真正正的心美人甜。”
安慰了一番一时冲动下受到物质损伤刺激的小心灵,卓婉从头上捏下来甲虫和蝎王,放到梳妆盒中,让秀衣更方便梳头。
秀衣轻柔地梳拢着她的长发,从针线篓中拿出白羽和粉珍珠缀成的发饰,别在她的耳旁,正与海雕头上的两簇白毛相似。
青衣看出了秀衣的制作这个发饰的意图,笑出了声,凑热闹地从行李中找来了□□相间羽衣和小巧可爱的金纱翅膀。
被青衣和秀衣折腾成了这副样子,卓婉迟迟鼓不起出车厢的勇气。
青衣弹了弹她身后的小翅膀,笑道:“这就是话本里的小天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卓婉纠正,“最可爱的小天使是光着屁股的小娃娃。”
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称之雕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她现在的样子与外面那只胖雕看起来像,尤其背后的一对翅膀。
但,也不是一模一样。
她家秀衣的艺术风格貌似摆脱了实象走向了意象。
海雕透过车窗缝看到软团子的样子,嘲笑地叫唤着其他八只兽来瞧热闹。
卓婉拉开车窗,凶着一张脸,瞪它。
海雕给了她一个蔑视的雕之眼。
“你等着。”卓婉眯着眼睛,“我管不了你,你主人能管的了你。”
青衣笑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海雕,轻缓道:“天族马上就到。”
海雕僵成了一条冻鱼。
它最喜欢的是软团子,可抓,可啄,可欺负。
它最害怕的是天族里的那个恶女人,抓它,熬它,欺负它。
作者有话要说:忙工作,没顾得上更新。趁着这两天调休,补更。
第158章 医书
意象派小天使装的软团子趴在大熊背上,埋头背着青衣给她写的医书初级。
青衣一直掌握着她的学医进度,不让她过于劳累而有所倦怠,也不让她因学的太轻易而有所松懈,这个度,青衣时刻在调节,她断断续续地学了五年,仍兴致满满。
在她一路上看到部落对巫医的敬重后,她对医术的救死扶伤就更看重了,在小院教冲天揪辨认草药的同时,她也更刻苦了,只要有闲余时间,便拿出一本医书来背。
青衣和秀衣看的心疼,有意让她多歇歇,变着花样地逗着她去玩。
卓婉很是自律地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玩心,“天赋不足,勤奋来凑。”
墨衣没青衣和秀衣的那个哄她放下书的耐心,直接把医书从她手里抽走,“再勤奋也追不上又有天赋又努力的人,只看一眼就能背会的药放,你还需要背一个时辰,过两三天,又忘了。你背的速度赶不上你忘的速度。”
卓婉悲伤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她迟迟没有进展就是这个原因,其实单背一个药方也容易,她总是弄混里面需要的斤两,青衣说这些药方的斤两很早重要,本是救命的药,乱了斤两就是致命的药。
即使如此,卓婉也不承认她笨,顶多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这就像,你们的脑子里装着一个图书馆,我的脑子里装的是一个书柜。你们的图书馆好好整理整理,还能很容易地装进几本书,我的书柜容纳面积小,要想装进去一本新书就需要腾出来一本旧书。”
“这种就是记忆和遗忘的逻辑关系,虽然书柜整体看起来无增无减,但里面的书本一直在更新。一个一直流动的崭新如初的书柜,总比一个暮气沉沉的陈旧书柜,更让人舒服。”
“就是这么个道理。”
对着卓婉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胡话,墨衣无动于衷,仍把医书放入书箱中,把夜明珠放入了木盒中。
在黑漆漆的车厢中,卓婉只坚持了一分钟就酣睡了过去,她在白天被大虎拖着在河里给它们刷毛,累了一天,她晚上看书,凭的全是意志力。
卓婉很快就发现了,医书是催眠神器,特别是在大熊背上这种暖暖的缓缓的小颠簸中的客观环境下。
她趴在大熊背上,刚翻看了三页,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她仍趴在大熊背上。
“青衣,我觉的,皇宫里的御医都是天才,即使不是天才,也不会是普通人。”卓婉以己度人,像她这样的普通智商下的普通人,兢兢业业地读一辈子医书,顶天了,也就能担任一个小医馆里的坐堂大夫,御医这种医书界的大拿,非常人能及。
青衣看着小姐哀怨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挑选跟着她学医的徒弟时,确实会更看重天赋,愚笨的人学十年可能学不到她一成的功夫,她费尽心力却只带出来个走脚郎中,并非她所愿。
在南山谷,二十余弟子跟着师傅学医,同样的教学内容,只她和师兄把师傅的医术全部融会贯通并加以精深,其他人皆庸庸碌碌的,只学到了师傅的三成。
师傅的那点医术传承,选择了广撒网,最终选出掌门人。她不愿意费这个劲儿,在没有遇见合适的传承人前,她宁愿她的一身医术跟着她埋入土中。
至于她给小姐特意编的《植物志》和《初级医术》,她愿意,谁也管不着。
卓婉窝在车厢的一角,眼睛无神地深思着“人”这个深度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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