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哈哈哈,要的要的。”
岑然看着屏幕上庄思雨发来的消息,满心期待着两个人下一次的吃饭逛街和即将到来的假期。
却不知道,在手机的另一端,发着“哈哈哈”消息的庄思雨,此时却泪流满面。
两个姑娘约好出去的那天,是岑然放假之后的第一个周末。那天下了场小雪,不算很冷,岑然穿了呢子外套和格子裙,中跟的小皮靴将她整个人衬得更加高挑。在约好的街口庄思雨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岑然,远远的她向她挥手:“这边!”
两人走进了一家算不得高档但是就餐环境还不错的小饭馆。
“你今天真漂亮。”庄思雨由衷地夸赞道:“美女呢,就是平时随便一穿就很美,稍微再打扮一下就是明星了。”
“哪有哪有,可别吹我了。”
“事实哦,你看,他们都在往咱们这边看呢。”
岑然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果然很多人在偷偷往这边瞄。这其中不仅有男生也有女生——用庄思雨的话说,有时候女生甚至比男生更喜欢看漂亮的小姐姐。
“对了,你有去新的咖啡店熟悉一下环境吗?”
突然,岑然问起了庄思雨新工作的事。
“它……就在那边。”
庄思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侧着脸静静看着窗外,岑然无法看清此时她眼底的神情,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隔着一条街道那唯一一家咖啡店,它的名字是“皇室咖啡”。
“看上去不错。”岑然将目光收回,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去那里工作?”
“就……最近这几天吧。”
“我周末有时间过去找你。”岑然记下了那家咖啡店的名字,“这个地段比旧时光咖啡厅要好很多,在商业广场附近,”说到这里她又打趣道:“看来这家应该不会轻易倒闭。”
“是啊,即使整条商业街都不在了……它也会在。”
庄思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一瞬的恍惚,语气轻飘飘的,轻到岑然几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大致能够被理解成:“对,这回我工作的地方大概能够稳定了。”
岑然为她感到高兴。
晚上回到家,当岑然又一次跟岑文华说起庄思雨的时候,岑文华已经对这个名字不再陌生。
她问她:“那个女孩知不知道咱们家里的情况?”
岑然摇头。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庄思雨,她的爸爸是秦建。当然,她也并非要故意隐瞒,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聊起过这些事。而平时在一起的种种细节告诉岑然,庄思雨甚至可能从没想过她会是“富家千金”。
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临睡前岑然整理了一下物品,突然她在自己的购物袋里看到了一个小包,上面系着一个粉色的丝带。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庄思雨的,她的包包背带断了不好拿,就先一并放在了她的袋子里,分别的时候她忘记了还给她。
岑然赶快把在充电的手机开机,果然收到了庄思雨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亲爱的,我的包包是不是落在你那了?”
岑然连忙回复她:“嗯嗯在的,没丢别担心。着急用吗?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也不急,下次有时间咱们在见面的时候你帮我带上吧。”
“行。”
岑然想,这样正好。她想找时间去给这个包换一个新的背带再还给她。其实之前她就已经留意到这个包的背带已经磨损很严重了,她建议过她换一个,可是庄思雨说她舍不得这个陪了她很多年的包包,也舍不得花钱去换背带,就一直将就着这么用。
那天晚上岑然在网上搜了好几种背带的款式,想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给它换上。透过没有拉帘子的窗户月光洒进来,岑然不自觉抬头,看见窗外的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海上碎金。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而此时在同一片月光下,在同一个深夜里,庄思雨又在做什么?
她将平时扎成马尾辫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穿了仅仅遮住腿根的低胸包臀裙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画了浓妆涂了烈焰红唇,这让她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庄思雨的眼角仍旧有些泛红,而在她对面王姐一边抽着烟一边审视着她:“打扮一下看着还行,一会儿进了包间,懂点眼色,这里面的客人你一个都得罪不起,知道么?”
客人。
皇室咖啡不过只是一个门面,在这咖啡店背后,实则是一个会员制的豪华会所。这家会所的所有客人都是会员,而会员不接受申请,只能被会所老板主动邀请。
在那一扇又一扇的包房门背后,是整个s市所有上流社会富家子弟,他们任意一个人所在的家族都绝不仅仅是“有钱”这两个肤浅的字可以概括的。那是另一种人生——普通人永远也想象不到、接触不到的人生。
王姐又强调了一遍:“千万得把客人伺候满意了,听到了吗?”
庄思雨咬着唇,点头。
王姐是过来人,她看得出对面的女孩在想什么。她掐灭了烟头,走过去拍了拍庄思雨的肩膀,“刚来难免有些紧张,习惯就好了。等你习惯以后,你就会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钱拿到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庄思雨不再说话,她攥着拳,几乎要将指甲嵌入掌心。
一切都会过去的……忍一忍,屈辱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过去。
她鼓起勇气,按耐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强迫自己和其他“公主们”一起走进包间。在走廊里她也见到了几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制服下的他们身材高挑肌肉匀称,而透过半掩的门她看见那间包厢里坐着的是几个略微上了年纪却衣着华丽的贵妇。
“别东张西望的。”
庄思雨收回了目光,只默默低着头往前走。她有些不太习惯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所以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走进包厢的时候她几乎不敢抬头看——就像她在路过其他包厢的时候,她不敢去想那扇门后面究竟正在发生着什么,而那一切又是否即将发生在她的身上。
曾听一个姐妹说,越是有钱人越喜欢刺激,在那种事情上往往越变态。
“这个怎么老低着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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