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明明一开始是个瞧不上的, 可是如今却满心里都是她, 这小东西平日里总是端着三纲五常,兴许是看顺眼了, 看到别的女子在自己跟前卖妖娆,就觉得心烦不已。
就连那笑语盈盈的赵小竹, 也瞧着媚俗, 自打上次让她罚跪,他从未入过任何女人的闺房, 说来也可笑, 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竟然为了一个小呆瓜守起贞洁来。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小呆瓜不能碰,一碰就蜕化成光秃秃的小尼姑。
他伸手抚着她的眉眼,清毓的眸底尽是宠溺, 一个勾心斗角的黑暗红墙内竟生出了这般清明如玉的小宝儿。
他不是个正经的,自然要撩拨自家小金枝一番。他将她抱在床榻上,披着汗衫让下人把房内的地龙烧的旺旺的,那床榻是玉石铺就的,上面铺了白芍、人参和半夏,地龙一热,那床榻上就药气流窜,不过片刻,小金枝的里衣就被汗打湿了,小手不由的拉了拉衣领。
周璟神色如常的将一套红玛瑙吊环套在了床榻的上方,大手将甄明玉揽在怀里,邪里邪气的说着这玛瑙吊环的用途。
甄明玉听着那些流里流气的话,一时间脸臊的抬不起来,尤其是知道那个玛瑙吊环的真实用途后,觉得真该把那荒淫的工匠给绞了,世上才能干净些。
真想不通这是哪个不要脸的主意,两腿吊在玛瑙吊环上,像是秋千一般,一荡一回,绝无仅有的力度和刺激……
虽说她平时也也做些这等床笫间的单子,不过也是听那些妇人在字条上描摹,如今一个流里流气的纨绔这般详详细细的把过程和其中滋味说的这般明显,难免呼吸有些沉浮。
周璟又是个不正经的,还专门给她描述那些热辣的话题,听的她直接伸手捂住了耳朵,他见她如此便笑的恣意又放肆,一把揽过小金枝谁知她竟抓住那玛瑙环红脸要走。周璟扫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衔接玉环……
还未来得及伸手,就见小金枝跌在了软榻上,一双纤细的腿儿微微的收着,倒是比以往还灵活了几分。
最近每日都要针灸,徐郎中开着方子,唐莲花日日给她备好药草烧制的沐浴热汤。泡完后遍体通畅,血脉奔流,往日的头疾也好了不少。
今日在雪里赏梅,进了暖阁后又烧起了火龙,冷热相激,本来就容易浑身发抖冒冷汗。再者那个香艳的玛瑙吊环又被那男人讲的露骨。
她羞嚇的想逃,可是手却不听使唤的抓住了那个污浊的玩意儿。她醒悟过来想要松手时,那玩意儿的衔接玉环却开了,让她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男人身上。
听到暖阁里一阵镗镗大响,小厮便着急忙慌的把徐郎中和唐莲花请到了暖阁,徐郎中正含饴弄孙,谁知就被火急火燎的喊过来了。
刚掀开珠帘,就见床榻上,一个俏丽温婉的丫头抿唇讪讪的望着一侧的男人。徐郎中小步走过去,刚要诊脉,就听男人指了指脐下三寸道:“且开服止痛的!被砸了。”
徐郎中微微转身偷瞄了一眼,床榻上悬挂着一套稀世的玛瑙吊环,当下心里就一哆嗦,我滴个乖,这玩儿的也是新鲜。
周璟睨了他一眼,只见徐郎中猛地一抖,挺直了腰板儿随口几句医理,待开好了方子,又在那处施了银针,“将军善行军布阵,这男女之事亦如此……还望将军耐下心性,待三公主血脉调和后,再直捣黄龙。”
甄明玉这一失手砸到将军大人的小兄弟,可谓是床笫之间稳稳妥妥的一场大胜,自打除夕后,周大将军就安稳了许多,来公主府也是陪她游游园子,带她去乌砚山看看石室。
甄明玉在这期间领略了不少的风土,不过朝里的事却极少听说,直到百官到瑞莲岩迎佛牙舍利。
这次的百官都是王公贵胄家的公子,每年朝里都会从里面提拔一些出挑的来担任要职,示意恩待士族。
皇帝沉耽于后宫,挑选世家公子的任务就压在了周璟的身上。这些世家公子大多都是娇养出来的纨绔,以往给主官送些金锭便是了,可如今主官是周将军,这事儿便难了。
瑞莲岩出,百千和尚握着佛珠,嘴里念着佛经将佛牙舍利移交给礼官,周璟扫了一眼佛牙舍利,却惊人的把话题拐到了课役税赋上。
甄明玉坐在轿撵里,听到自家驸马拐到了课佚赋税上,不由地替这些蜜糖罐里的公子哥儿们捏了一把汗。刚扫那些交头接耳,百爪挠心的世家子,就见队伍的末尾处,一个穿白衣锦衣的凤眼男子正倚靠在歪脖树上假寐。
她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那清秀冷冽的模样,让她瞬间想起了马球场上那个不讲规则用棍子砸马腿的少年。
待世家子们回答完后,甄明玉便进了瑞岩寺拜了拜,周璟和吏部尚书去了商议世家子的田赋论了。
待过了月余,甄明玉正坐在水榭里喂鱼,满池的红锦鲤挺着头争食,只有那只白色鱼尾的小锦鲤懒洋洋的躲在水底睡懒觉,看到这尾小鱼,甄明玉忽然想起了那个穿白衣的少年。
她随口问了一句,周将军似乎对那人十分欣赏,说他是果郡王世子徐长缨,性子虽说散漫,但是办差能力却是一等一的,西唐可以称上文武双全的少年,也就这个徐长缨了。言语间似乎要给那坏小子一个要职。
甄明玉想起那个徐长缨,不由的撇了撇嘴,那男人的嘴绝对不下吐蕃左相,分分钟往别人心口插刀。周璟看她一脸鄙夷,就笑着把一张田赋论的卷轴按到了她掌心。
她静静的扫了一眼,那些世家公子哥儿写的都流于表面,且对田赋课税一无所知,这徐长缨却针砭西唐赋税,还提出遇到水旱、雨霜或者蝗灾要免除百姓税租……
这等观念与西唐的重税律法相左,随便从吏部抽出一个官员,都绝不认同这种想法……可是周璟却明显不这样认同,且行为间皆是对他的赞赏,连连夸赞了他的能力。
甄明玉看出周璟的意思,他不是父皇,断断不会为了世家就折损江山,他是专挑些能力出众但是性子不为世人所容的。
这徐长缨便是,永远一副散漫的模样,怕是办差时,就能睡过去似的。
甄明玉对这个人一直没什么好感,一抬手将他的田赋论悬挂在了水榭的廊柱上,随后便抓着鱼食慢条斯理的喂鱼,她看着水中那尾小白锦鲤,淡淡道:“用人取稳妥,性子散漫,终不成大事……”
待说完,便将一把鱼食朝那小白锦鲤扔去,那小白锦鲤睡的正开心,被一砸猛地惊的吐了好几口泡泡。她转身看着周大将军,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驸马,你看那小白锦鲤,终于游动了些。”
周璟正眯着眸子想事,看到这小东西扯着自己的衣袖撒娇,便愉悦的看着她,那鱼食盘子摇摇晃晃的,她一侧身“咔擦”一声,那鱼食盘子直接砸到了徐长缨的田赋论上,好好的一篇针砭时弊的田赋论就跌到了鱼池里,晕开了好大一片浓墨重彩。
三公主脸色一白,失神的望着那被水泡发的墨,满脸亏欠道:“驸马……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最近针灸太过,血脉流窜,筋骨难免灵活多动了些,还望驸马原谅则个……”
说完,便睁着一双莹润的眸子讪讪的看着周大将军。
周璟看到她那双委屈巴巴的眸子,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甄明玉看他转身去看鱼池里的卷轴,便脚底抹油的逃之夭夭了。
他环胸看着水池中的那尾小白锦鲤,朝着身后的护卫道:“自古英豪多怪诞,去,让吏部尚书再领他们去惠民药局和养济院瞧瞧,让他们写如何处理西唐的孤老之人!”
那些世家公子哥都是蜜糖罐子里养出来的,冬日里又寒,被吏部尚书领到养济院,一时间公子脾气就压制不住了,想要发作,可是被周璟冷睨了一记却瞬间萎了。
徐长缨靠在墙角处看着凤池桥上的十四座房舍,一双炯炯凤眼不由的眯了起来,他本无心于朝堂,只想圆圆自家老爷子的心愿,正要把卷轴扔掉,却见一个小厮弓着身子小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
他挑眉看着掌心那褶皱的不成样子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蝇头小字,句句带火儿,倒像是专门呛他的。
看到末尾,上面直接一句:性子多坏水,败坏万民!他唇角微挑,一抹笑意浮现。
关于养济院的孤寡老人和惠民药局的策论,隔了三日便封在了吏部的藏书阁内。周璟将跟前的策论一把扫到了地上,“工匠气浓厚,想必是找了民间的代写了,这等策论直接扔到火炉里!”
待一转头,却看到桌角处有一个满是褶皱的废纸,上面用行书题着在养济院设立掌事两名,选忠厚者为之……每年用废旧寺庙的米粟供养孤老之人,不仅能省国库银钱,还可减妖僧的佛口蛇心……
虽然语言对僧人多有怒骂,但是却直接解决了养济院的财政问题,对惠民药局的医员和药材的论策也别出心裁。
周璟将腿直接搭在跟前的案桌上,薄唇微微的扬着,这与自己早年间的想法完全一致,也不愧是自己一眼看中的人,徐长缨,果真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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