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画屏道:“娘子什么好东西吃不上嘴的,那样一个牛羊司供给着,贵妃要吃鲜牛乳,还能少这份用度?各样糖糕馃子酥酪,咱们小膳房做的就有两攒盒,还有尚食局那边的御膳呢。官家就没动过,娘子倒是拣了两个吃了。可不就剩这么多了嘛。我记得你也爱吃牛乳,就留给你了。”
春蝶听了这话,露出笑来,乐滋滋地道:“这倒是,娘子如今封做贵妃,这一应用度不是昭仪时可比的。娘子节俭,哪用的着那么多。一多一半都叫折色做银钱了。咱们如今那点子俸米倒成了小头,大头是娘子的赏赐,年节时放的赏钱。算一算,也就中宫那里赏钱比咱们多一点儿,可这平时的赏赐,他们是绝没有咱们得的次数的。”
“许皇后是小门小户出身,虽然是中宫皇后的俸钱,宫分用度丰厚。可偌大一个中宫,上上下下各处都要用钱,时不时的要放赏内外,还不能比旁人赏的少了,不然就失了体面。有再多钱也不够使的。这两年年,官家也没怎么去过了,那边的人,也就面上看着光亮罢了。”春蝶一面吃着奶糕儿,一面低声嬉笑道。
画屏听了,轻轻抿了抿嘴。
她听出了春蝶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不光是说那些宫人只是面上看着光亮,还有那许皇后。话虽然有点儿刻薄,说的却是实在话。
从前官家敬重中宫皇后,官家、太后,总会赏赐些东西下去,用膳时赏几盘肴馔,鲜果进贡,送几篓子最好的时果。年节大日子赏的金银彩缎,珍玩宝石,制式之器物的,这些不论大小价值,都是体面。表示了对中宫的看重。这样旁人才会敬重中宫。
可是许皇后总做些歪事,惹得官家、太后日渐冷淡。少了赏赐,旁人瞧出了她不受宠,少了惧怕,日子可不就难过了吗。何况她娘家式微,这几年时常入内,隔不了多久中宫就有赏赐放出去。这样补贴娘家,自己自然日子紧巴巴的。
春蝶把攒盒里的果子吃了一多半,还想吃,又怕出恭麻烦,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就要盖起来了,又道:“你吃了不曾?”
画屏道:“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专留给你的。”
春蝶便道:“攒盒留这儿罢,一会儿叫徐乳娘也吃几口。不好真吃独食的,叫她记着咱们的不是。”
画屏闻言便笑了起来:“你这样的人,还怕她?”语气有些轻。
春蝶也笑了:“她奶了小皇子几天,就想叫我怕她?你看方氏朱氏她们可是奶了大皇子一场的,说起来,不比她得意一些?可在娘子跟前,方氏和朱氏可有咱们几个体面?不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姑姑的。我只是不想为了几个馃子,叫人背地里数落,落个吝啬吃独食之名罢了。”
画屏搡了她一下,笑得俏脸胜春:“你这丫头,这样牙尖嘴利,这样年轻一个人,还让人赶着叫姑姑,明儿我可得同娘子说一说。”
两人笑了一场,画屏便出去了,西头寝室里范雪瑶和楚楠是久别胜新婚,尽情在榻间缠绵了两回。范雪瑶自诊出有孕后,又养月子一月半,加起来九个半月的时间,楚楠都没能沾她的边。
后宫美貌妃嫔虽多,可楚楠心内却只惦记着范雪瑶一人。纵有宠幸,没情没爱的,总归是毫无趣意。所以虽然范雪瑶怀孕生子,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本该叫那些妃嫔分了去得到侍寝的机会,没想到楚楠却都独宿寝殿了。夜里孤枕难眠,心猿意马,只是盼着范雪瑶尽快顺利地诞育下孩子,身子早一点恢复。
想了这许多时候,如今痛快做了两回,楚楠仍有些意犹未尽,半趴半搂着范雪瑶慢慢啄吻她的脸颊、额头、细颈,大有歇息一会,然后再来一次的意思。
范雪瑶吃不消了,她旷了这么多月,虽生了小儿子,却恢复的极好,身子就似初次一样,细嫩娇弱,不堪摧残。叫他这样连续两回恣意挞通一番,只感到又酸又麻,碰一碰都浑身发颤,哪里还禁得住第三回 ?
红红的玉脸上满是香汗,呶着被他吸吮得嫣红微肿的嘴儿,哼哼唧唧,委委屈屈的地求饶:“官家,实在受不得了,弄的我酥软酸麻,再来不了了……”
楚楠看她眼睛湿漉漉的,如嗔似怨,这般娇莺雏燕经不得风雨般的娇媚之态,不由满心畅美,更觉旖旎可人,很想再快活一回,又怜惜她着实累着了。
在她香肩上吻了吻,声音还带着情意的沙哑:“不来了,累着你了,歇息吧。”
范雪瑶勉力在他颈窝蹭了蹭,合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楚楠搂着她依偎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叫香汤沐浴,亲自拧了布巾替范雪瑶擦拭身子,擦到那被他弄得红肿可怜的地方更是愈发小心。
范雪瑶不满地哼了哼,小脸微皱,可惜实在太累,到底没真醒过来。
楚楠轻柔地把她打理的浑身清爽了,才转去隔间屏风后香汤沐浴,洗去一身热汗。沐浴后,中衣也不穿,披了件袍子就上了榻,褪了袍子钻进袷被。袷被里,范雪瑶一身冰肌玉骨,楚楠喜爱得揽进怀里,肌肤相贴着睡下。
侍女们蹑手蹑脚地放下帷帐,把灯烛用黑布罩起,只留了巧巧、小莲、蕙姑三人在外间听候传唤,小金和范雪瑶升为贵妃之后便被调进殿内的春桃一起退了出去,在殿外上夜。其余人都不当班,在下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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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范雪瑶身体恢复,行了贵妃册礼,开始承宠,楚楠几乎是住在了披香殿,倒把自己寝殿空着了。与她同吃同住,同起同卧,恩爱无比。
范雪瑶此时圣眷甚浓,又生养了两个皇子,可称得上是压倒群芳,占尽人间春色。这后宫中虽然有的是宫妃,才人世妇,个个儿锦装绣裹,花团锦簇的,可皓日当空时,渺小的星子又如何争光?
许皇后眼看着自己备受冷落,而那范雪瑶却成了贵妃,宠冠后宫。看着彤史上一串的披香殿的字样,心里颇觉不畅。她有心争宠,可官家根本不踏足中宫。宫人女官都给她出主意,劝她要温顺柔婉,学着贵妃的姿态一点儿。
她听了劝,反而把眉头一竖:“本宫堂堂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做什么要学那下流女子的谄媚逢迎?”
女官和宫人们听了,背地里都摇头叹息。都到了这地步了,还一味嘴硬。难怪敌不过贵妃,皇后的威望荡然无存。
许皇后虽然望幸思恩,可她却心想,让她伏低做小,学那范氏婢膝奴颜的,哪怕是对着官家呢,她也不甘心。她觉得一旦做了,就彻底败给那范雪瑶了。
学她,就不等于说她这个皇后不如范氏吗?还得学她才能获得官家的宠幸。
她宁可让娘家寻找美貌女子,精心调教,指望下次小选送进宫。之前那张氏摆了她一道,到手的皇子却没了,可把她气坏了。以至于失了理智,行事莽撞糊涂,处处受挫。现在太后不爱搭理她,连官家都很少踏足中宫,她心内很是懊悔。
那张怡云算什么,她不愿把儿子给她,她还不想接收呢!被她养育,那就是半个嫡子的身份,难道不比做她张怡云的儿子高贵?她自己毁了儿子的青云路,日后有她后悔的。
她想要皇子,难道找不到人愿意把儿子给她的?底下那些世妇,哪个不巴结她,指望她提携,可那些人实在没福气,至今没养下一儿半女,带累她地位不稳。还是在宫外找的好,出身不用高贵,只要生的美貌无双,能夺了那贱婢的宠幸,把她压下去,才叫真好!
许皇后琢磨着怎样夺走范雪瑶的宠爱,范雪瑶也在琢磨着该给自己和儿子铺路了。
她密书了几封信,都是薄如蝉翼的纱,团的小小的,用薄薄一层蜡封了丸子,再把香研的细细的,用花露重新匀了包在蜡丸外面。依旧香喷喷的,任谁瞧了,都以为是香丸。
李蓉按例入内时,许皇后正盯她盯的很紧,李蓉是在一位女官,几名内侍、宫女的拥簇下过来的。内侍和宫女也就罢了,那女官明摆着是许皇后派来监视她与李蓉的,范雪瑶不好全把他们拦在门外,内侍不进内殿,只让那女官和几位宫女入内。
母女二人叙过礼,范雪瑶问候了家里一番,李蓉这边也问了范雪瑶安,范雪瑶拉着李蓉到榻上坐下,正要如往常一般依偎在一处说话,那女官趋步上前,低眉垂眼道:“贵妃,这般失仪了。”
范雪瑶闻言,脸上和煦愉悦的笑意便淡淡的了,不大愉快的样子。这是她升了贵妃后,娘家人第一次进宫,心情不同以往。这一下子可扫兴了。
那女官视若无睹,就立在当地,一副她们两人不各归各座不罢休的样子。
范雪瑶正要说话,李蓉怕她坚持,会招致非议,女儿刚晋升为贵妃,中宫定视她为眼中钉,千方百计寻她错处。这女官一看就是皇后的人手,与她争执起来,马上就能传出恃宠而骄的话语。
她心里想法转了一遍,赶紧起身道:“贵妃坐着罢,我在下面坐着就好,一样说话的。”李蓉说着,不容范雪瑶挽留,自己到下面玫瑰椅上坐了。
范雪瑶怏怏不乐的样子,坏了心情,可是又不能与女官争执这些,叹了口气。
李蓉笑劝道:“宫里规矩重,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没得为了这些坏了心情。”
范雪瑶点点头,这才与李蓉闲话起来。
女官竖着耳朵在旁听着,见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不是家里哪个哥儿要娶妻,就是有孩子了。
因为有女官在旁监视,说话就多了许多不便,两人这次便只谈家里琐碎事,叙话了半日,李蓉就得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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