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过了两日,有太后宫里的人奉旨到韦家,是韦昭媛的父亲接待的内侍。当日,他便将疼爱重视的长子狠狠鞭挞了一顿,严令他不许再给韦昭媛送银子,更不许为她在宫外办事。
失去了韦家在宫外的帮扶,规矩森严的深宫之中,韦昭媛就是有再多的伎俩也实施不起来,只能乖乖做她的嫔妃,安分守己罢了。
睡了中觉起来,楚楠就过来了,似乎是步行了一段,出了些汗。范雪瑶忙服侍他擦了汗换了身清爽的单衣,冰鉴里时刻备着她爱吃的菱粉糕,便取了来,浇上玫瑰卤子,拿给他吃。
菱粉糕用模子印成桃花的样子,洁白甜滑,冰镇了浇上玫瑰卤子,吃起来沁凉香甜,心中爽快,头目清凉。
“晋平月尾就该到长安了。”楚楠把口中的菱粉糕咽了下去,又舀了一个咬了一半。
睡了一觉,看他吃的很香,范雪瑶也觉得有点饿了,拿着小金勺子慢慢挖着吃。听了楚楠的话,有些惊讶:“这么快,是不是太赶了?长公主还病着,身体支撑的住吗?”
楚楠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原本传话叫她好好养病,反正萧诗已经被贬去了原州。谁知她说不愿在伤心地久待,希望即刻返回京都。”
范雪瑶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地方晋平长公主也的确待不下去,虽然萧诗走了了,可萧族在当地是大族,族人少说也有几百,近亲也得有个几十。眼看着萧诗受贬,萧家那些人无论是怕受牵连又或是担心萧诗,都会想找晋平长公主说说情,表表心意。
萧家那些人从前是她的夫家亲戚,现在说是仇人都可以了。看一眼都嫌糟心,怎么会乐意与他们虚以委蛇?多待一日就多一天烦心,当然想赶快回京都。
京都多好啊,她的大本营,她的太后娘娘在这,皇帝兄长在这,俩大靠山妥妥的,换她她也想回来京都。再留在那里,哪天出个岔子被气死都不奇怪。
“早点回来也好,那地方长公主待着确实是糟心,于病情也不利。只是舟车劳顿,寻常人都嫌疲惫。长公主原本就病着,路程还是放缓些才好,别为了赶路反倒伤了身子。”见他碗里空了还觉着意犹未尽,范雪瑶便把自己碗里的两块舀到了他碗里。
楚楠也不介意,呼哧呼哧又吃了起来。
又三俩下吃完了,怕他吃多了回头胃难受,别看他外表看起来还算健壮,肠胃简直和他刚过百日的儿子有的一比,范雪瑶没让他再吃了。她也放下了碗,不急着漱口,而是让人去膳房端绿豆汤来。不一会儿绿豆汤就送来了,是自然凉的,没有冰镇。糖放的不多,喝起来除了桂花的香气就只有淡淡的甜味,喝着既解渴也不会觉得腻。
“晋平长公主在京都可有寓处?”范雪瑶绞了条帕子给他擦手,一面问道。
“晋平成婚后就随萧诗去了蜀地,于长安并未修盖公主府。”
顿了顿,楚楠回想道:“我原想让晋平住在宫里,也好让娘娘时时瞧见,以慰爱女之心。不过,皇后说晋平病体虚弱,怕娘娘瞧见了晋平会过于怜惜悲痛,恐会伤及病体。”擦了两遍手,把帕子抛回金盆里,楚楠拉着范雪瑶的手进了东次间坐上榻,徐徐说道。
“我一想,皇后的话也确实在理。娘娘自从前两年后便一直不大康健,近来愈发孱弱了,前两日我侍奉汤药时,一碗汤药足吃了一刻。晋平婚姻不幸,又被那萧诗磋磨的一病不起,娘娘瞧见了也是凭惹伤心哀痛。不如择个清净之地叫晋平暂且住着,正好养病,待到日后康复了再侍奉娘娘。”
楚楠语气平和,然而他没有说明,其实皇后当时说的话不像他说的这般体贴。
皇后的原话是晋平是出嫁女,与夫不和,抛夫独去已是有违妇道,现在萧驸马被贬,她再堂而皇之的住进宫里,恐怕会有违皇室颜面。
当时他心中不悦,褫贬萧诗是他的意思,皇后的意思却是他做的不对了。也幸好许皇后不至于太傻,转而又说怕娘娘看见晋平现在的样子会伤心难过。
他思考过后,前面的话暂且不提,后面的话却有点道理。宫里人多口杂,是非多,恐怕晋平会觉得悒郁难安。倒不如在宫外选一处清静之地,上好的汤药吃着,又有周全的侍儿服侍着,比在宫里自在,也有利于晋平的病情。
范雪瑶只当没听到他心里想的话,随意的问了一句:“那长公主的府邸选在哪儿了?”
“我原本是选定永昌坊的,只是坊内没什么好的空宅,只得改成朱雀门外的太平坊了。那里有处宅邸,原本是前朝李相的府邸,后来李相被贬后府邸就一直空置着。那府邸挺大的,翻修铺置一下,让晋平住着也恰当。”
楚楠躺到榻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范雪瑶高超的按摩技巧,舒服的直哼哼,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最后干脆呼呼睡去了。
到了天黑之后才悠悠醒来,他身上盖着一条薄绸被子,殿里漆黑一片。身旁屋内都不见范雪瑶的身影,坐起身叫道:“来人。”
外头宫女忙鱼贯而入,掌灯,服侍他起身。
“你们娘子呢?”楚楠坐在榻边问道。
跪着给他穿鞋的画屏答道:“娘子在院子里,同小皇子玩儿。”
楚楠没话了,衣裳一穿好就往殿外走,一出门就看到院子中露天设着攒尖顶式碧纱橱,橱中灯下一道影影绰绰的袅娜倩影时静时动。犹如月宫仙子一般,朦胧梦幻。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范雪瑶低声念着:“旭儿看见那个了没?嗯?天上的那个,叫月亮哦。月亮。月——亮。”声音柔和的令人心都醉了。
再听到儿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楚楠真的心醉了。
娇妻爱子,人生幸福不外如是。
第七十三章 玫瑰露
“怎么忽然想到在院中设碧纱橱?”
范雪瑶正哄着儿子认物,闻言笑着对坐到自己身旁的楚楠说:“这还需要什么理由么?不过是忽然想到,随口吩咐一声罢了。况且夜色迷人,在院子里听蛐蛐叫,赏赏月色和星辰,不是很有意趣么?”
这般随性洒脱的姿态,更叫楚楠沉醉迷恋,眼睛幽深地望着她仿佛萦绕了一层朦胧之光的侧脸,心骤然乱了。
忽然笑了笑,楚楠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将她怀里的儿子抱了过来,快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结实了不少,抱着也不像刚出生时仿佛抱着团面团一样了。
“长的真快,这才多久就沉了这么多。”楚楠惊讶地掂了掂臂弯里的儿子。
乐得孩子他爹抱,范雪瑶慵懒地半倚着引枕,右手执着纨扇扇着风,懒洋洋地说:“能吃自然长的快,一天五六回的奶可不是白喂的。力气大的很,有时兴奋起来俩小肉腿直蹬蹬,抱都抱不住。”
“也别喂太多了,孩子肠胃弱,回头积食了就不好了。”楚楠对孩子的印象还保留在他娘娘说的他幼年的经历上,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小时候不是腹泻就是积食……
“这孩子结实着呢,稍稍喂的晚了就嚎哭,还饿他?不给你把屋顶都哭翻喽。”范雪瑶微微挺起身子,修剪的圆润整洁的食指轻轻戳了戳儿子肉嘟嘟,软绵绵的脸颊。手感太好了,又戳了两下。
俯下的姿态不经意将薄薄的纱衫里的白绫红里的肚兜松了点儿,露出小片雪白的酥胸,沟儿仿佛有股吸力一样,紧紧攥住了楚楠的目光。
好像自生了旭儿以后就丰盈了许多,以前有这么大吗?他漫不经心地搭着话,魂儿都黏到那雪白的肌肤上去了。
范雪瑶脸一红,羞恼地瞥了他一眼。真是的,好似饿了他多久一样,需要这么急色么。还是堂堂皇帝呢!分明就是个色狼嘛。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晚膳,楚楠就把一众宫女都摒退了,原想就席天幕地的在院中的碧纱橱里共赴云雨,岂不快哉?只是又想到此举恐嫌孟浪,叫人知晓了会给范雪瑶招来闲言恶语,惹人轻视。犹豫再三,还是舍了那叫人向往的情趣,终究是回了殿内。
只是揣了个不满足,硬是哄骗的她同意把窗户大开,滚在地上来一回。好歹也算弥补了点遗憾。
夜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明亮的连对方身上一颗小痣都看得很清楚。情绪紧张起来就愈发的兴奋了,就连皮肤都比平时敏感了多。
范雪瑶指腹轻轻一划,顿时激的他打了个哆嗦,微暖的夜风吹着沁出薄汗的肌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小坏蛋……”他堵住她嫣红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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