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染料,听说染布坊那边也有了新发现,染色工艺又进了一小步。”
这倒的确和织布厂有关系,织布厂这边和陈家的染布坊合作紧密得很。
林若青于是嘴角越发勾起,也跟着陈彦说了自己回来路上在想的事情。
陈彦距离市井百姓的平常生活也远,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王文一样的男子,一时吃惊比林若青多多了。他先是直皱眉,而后听见林若青的畅想以后又点头:“我觉得这是可行的。”
说不准还会因为这个产生一条新路子,让不少状师有活路呢。
毕竟每一个小改变带来的波动都是巨大的。不说别的,光是一个织布厂就带来了多少改变了?女工们是一个,杭城周边原来种棉花和养蚕的并不多,如今却也已经成了另一个产业了。不少原本生活穷苦的百姓通过这个都能够糊口了。
不过陈彦又叹了一口气。
林若青疑惑地扭头看他:“怎么了?”
陈彦意有所指:“无他,只是想到林氏那个女儿了,多可怜?”他顿了顿,又说,“我没有女儿,似乎更可怜了。”
林若青睁大眼睛,觉得陈彦无理取闹:“阿云不是你女儿?”
陈彦在血统方面的偏执远比林若青严重多了:“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其实这个问题林若青不问出口也晓得,在这个时代阿云即使吃穿都不会真的比嫡女差多少,可到底是欠缺一些的。
林若青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近来陈彦从暗示改为明示,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让她常常都要觉得是自己亏待了他似的。
林若青将这个话讲给扶柳和翠竹听,原本是想要她们两个来认同一下的,可没有想到翠竹和扶柳都说:“我觉得爷就是挺委屈的。”
“就是。”翠竹也道。
虽然说她们一开始是觉得爷不够好,可这么几年下来了,再不好也看出好来了。有对比才有伤害啊,别的不说,杭城里面还没有像她们家姑爷那么家大业大的,然而人家妻妾成群的有多少?即便是爷一开始在吉祥如意那里是有缺漏,这这么多年来怎么对她们小姐的,翠竹和扶柳觉得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家里现在就小姐您一个,若是只有阿冕和阿云,那府里头的子嗣是单薄了一些的。”
“再生一个呗。”翠竹小声劝道。
林若青觉得脑袋疼,干脆把她们支了出去。
不说这个了,说这个干嘛,她还是自己忙一点正事来得好。
重新说起状师的事情。
下面的管事帮着林氏找了状师,又成功和离,甚至将王文抓进大牢里面要关半年。这新闻一下又成了个茶余饭后人们的谈资了。
媳妇儿告自己男人这样的事情,十里八乡的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听过几次,一时之间啧啧称奇的人不少。而许多偏远地方的人,甚至连告官能请状师这样的事儿都不清楚。
而不少小状师们近来也听见了一些风声,据说是陈林氏那边的织布厂里传出来的,说是要每月给他们这些状师一笔固定的工钱,每天就让他们去织布厂那边提供的房子里头坐着,等着十里八乡的百姓过来请教律法上的问题。
不少小状师听了这话都是摩拳擦掌的,不为其他,就为了银子啊。毕竟现在当状师的还真没几个是主职,没法养家糊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如果织布厂那边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对于一些小状师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没多久就被证实是真的了,九月里,杭城里的十几个状师被聚集到一起还真就进了织布厂,同时另一个消息也放了出去:无论是告官和离,还是邻里纠纷,只要不懂的均可以过来这边免费请教状师。
第98章
状师们原本以为不会有多少人过来请教,却不想光是九月下半月, 他们每日几乎就没有得闲的时候。等到十月里就更甚, 一些从状师这里得了经验回去的, 又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其他人, 以至于状师这边每日过来的人络绎不绝。
只是光杭城了一个地方,这样对于周边乡镇的其他百姓来说未免太远了。毕竟省城不是谁都会过来的地方。因此等到十一月里,陆陆续续在织布厂这边的牵头下,一些镇上也有了类似的地方,请的都是当地的状师。
这有两个好处,一是百姓们可以不花钱了解许多他们以前不了解的地方,二来则是对于状师们来说, 送上门的生意也有很多。许多百姓在得知自己的事情是打官司能够解决的之后, 不少都会选择直接聘请状师为自己告官。
唯一叫苦不迭的恐怕就是各级官府了, 官司几乎是成本增加,一直忙到年关将近才渐渐少了些。若是只官司忙便罢了,而是官司多了以后,不少官员都发现了许多律法上的不足与不够详细, 于是都在年末汇总起来作为折子往上呈交。
而在此之前的十月里, 离开许久的卡尔终于又再次来到了杭城。
这一回他来了就没有准备走。
之所以离开这么久是因为他回国处理了自己在那边的许多事情,并且将从这边带过去的脂膏好好经营了起来。
脂膏在关外几乎不用其他言语,直接就成了火热畅销的货物。
原因简单,如果说对于宋国的女子来说,脂膏这东西是锦上添花,那么对于关外气候干燥地方的女子来说, 脂膏就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竟然有这么一种东西涂抹过后会让人的皮肤如同婴儿一般细致嫩滑。不仅仅是王公贵族,就连平民百姓也对脂膏喜欢的不得了。
受到追捧加之购买渠道有限,脂膏在边境之外几乎被炒到了天价。一盒在宋国卖三两银子的脂膏在国外能卖到三十两,一盒在宋国卖几十文的脂膏都能卖到一两银子。
卡尔中间让人回来运了几次货,自己则在边关维持生意。布料方面他则全都让给了原来的生意伙伴,自己将全部的精力都转到了脂膏上。
这次过年回来,是因为边关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也在那里找好了帮手,往后依赖着陈家的货运,自己就在杭城便成,没有什么大事不需要再去边关。
脂膏在边关畅销这个事情,林若青也晓得。这在她意料之中,毕竟任何空白而广大的市场都容易激起水花。
而织布厂那边在今年也有一些新的变动。
之前一段时间虽然时不时有一些加快生产的小技巧被呈交上来领奖励,可真正大的发明却没有。不想上个月有一个女工悄悄给管事交了一张图纸,上头对现有的织布机做了一番大改动。
照那女工说,自己家里是木匠出身,家里的兄长根据她的口述将织布机做了些改动,虽然不少零件做起来麻烦,可是整个织布机做好以后,自己织布的速度快了几乎一倍。
为此管事还亲自带了几个女工去那女工家里试了试机器,没成想还真是要比原先的快且顺手不少,且处理一些复杂的图案和样式也比以前轻巧。
这个女工不仅仅为自己争取了一百两的赏银,更是为自家两个做木匠的兄长争取了一大笔的订单。织布厂的织布机换掉了一大半,足够几个木匠从年头忙到年尾的。
类似的事例在各行各业都有,一整年来让杭城许多原本就欣欣向荣的产业更加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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