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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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便带了一点自豪地说:“那你是没有来过我们杭城了,我们江南美人可多了去了。”

一旁人笑着道:“那这可不是你们江南美人吧?”

年轻男子听他们说俏皮话,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开口殷切地询问那个杭城织布厂来的车夫道:“你说画中的人在你们那里?”

车夫对他这么大的反应有点不解,不过还是如实说道:“的确是在我们哪里啊,叫莲娜,你认识?”

车夫重新说了一遍莲娜的名字,年轻男子这才听清楚。因为车夫说的是宋国话,宋国人说异域的名字是不能完全标准的,现在听清楚了,年轻男子才干肯定他说的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莲娜。

不,也不算是他要找的,毕竟他几年前就以为自己再也见不着莲娜了。却没有想到莲娜现在已经到了宋国,现在还以这样的方式和他“重逢”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莲娜在哪儿,他是必然要跟过去找的。

年轻男子当下就对车夫道:“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返程,我能跟你们的车队去杭城吗?”

车夫有些奇怪:“怎么了,难道你真认识莲娜啊?”

年轻男人点点头道:“莲娜是我的妻子。”

车夫吃了一惊,再看面前的年轻男子不由就多了几分认真。他想了想说:“可以当然是可以的。”

反正回去的路上人多,多一个人也不差什么。

年轻男子当下就说了感谢,而后立刻转头跑开,不过隔了一会儿就折返回来告诉车夫道:“我的名字叫做卡尔。”

卡尔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原本和莲娜有婚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早在五年前就应该和莲娜完婚了。然而他出外参军,等他回到自己的国家时却发现家乡早就遭遇灾祸,死的死伤的伤,莲娜也早就不知去向了。

为此卡尔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后面有传言说边关开始通商,卡尔蔡过来做生意。这么几年也是跟着人一点点做大了生意,渐渐闯出了一点名堂。

这会儿他要离开去杭城,肯定是要有一段时间的耽搁的,不过现在也不能管这些了,再见到莲娜,卡尔心里又只有莲娜一个人了。

他将杭城那边带过来的二十张图都看了个遍,将莲娜的音容笑貌都记在了脑海中。第二天就跟着第一批返程的车队往回赶。

而杭城这边的莲娜还完全不知道这些,她在织布厂里同女工们说说笑笑,觉得这五年来日子头一回过得这么轻松愉快。

她不用讨好别人,也不用给别人献媚,脸上更不用施加那些她本来就不喜欢的妆容。每天要做的不过是和人说说她们那边的着装风格,然后抽空坐马车去杭城教小姐她们的家乡话。

莲娜走南闯北也有些年头了,别的不说,语言天赋是很好的。又在教导林若青的过程之中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用处,因此对这件事情格外认真。

女工们则也很喜欢莲娜。原来这看着长得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而这些事情,总体来说都算是民间琐事。

一年眼看着又要走到尽头,忙碌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民间,官方那边是更加忙碌的。

各地官员将自己所管辖的地区一年以来的各种情况都汇总起来呈交上去,全都赶在了十二月到了京城里头。

皇帝每天要花比以前加倍的时间来看奏折,经常是要忙到半夜里,早上又得早早起来批阅奏折,连睡觉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不过好在从下面官员呈交上来的折子看,宋国上下这一年里的情况是比去年又好了很多的了,诸如说其中十分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就是杭城了。

杭城一向是纳税很多的地方,毕竟江南地界的富庶那是没的说的。可是这两年以来,特别是去年一年,杭城的纳税又明显多了很多,相较于以往几乎是多了两成,这就很引人注意了。

杭城的前任知府之所以升的那么快,不仅仅是因为人家的老丈人在京城中能说上话,还因为杭城那边这两年的政绩也的确好看,升官也让人没的说。

皇帝着重看了看,发现这纳税大户基本上就是那些,不过这两年新增了一家。陈家的少夫人名下的粉黛和织布厂,特别是织布厂,在今年以来纳税可十分有看头了。

只不过从奏折上来看,皇帝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区别,毕竟下面的官员将之与陈家的生意混在一起说了。反正在下面的人看来,陈彦媳妇做的和陈彦做的有什么区别,女子依附于丈夫么。

如果不是皇帝晓得粉黛并不是陈家操刀的产业,恐怕也就这么给混过去了。不过正好皇帝知道,且对林若青还有印象,这便有些好奇起来了。

之前他就觉得林若青是个能人,现在更加觉得她不错。只可惜一时之间没有什么能够了解她的办法,皇帝想来想去还是让人去找了前任杭城知府过来问话。

前任杭城知府晓得的东西却也不多,毕竟他走的时候织布厂都还没有做这么大呢。

还是皇帝身边的重宠妃,知府夫人的妹妹给皇帝道;“家姐和那林氏倒是有些交情,兴许知道一些的。”

皇帝对此正感兴趣,自然想要知道,只不过自己也不好去和女人问这些,便让宠妃去见见自己姐姐,顺便说说这事儿。

宠妃便赶在过年前还有了一趟省亲的机会。

不过这省亲的目的性明确,宠妃一开口就是要见她姐姐。

知府夫人见了她也高兴,不过却不晓得这突然要见自己是什么事情。

宠妃笑着说:“陛下看了今年杭城那边的账目,觉得林氏那边好,想知道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姐姐你晓得不晓得?”

知府夫人一听是这个,心里就舒坦了,这个她自然是晓得的。

“那林氏,说起来祖辈也是京城人,不过上头的辈分说起来我也有些掰扯不清楚,只是她母亲,当年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若不是嫁到了杭城,兴许要要来京的。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那林氏啊,今年过了年也才二十出头罢了,她嫁进陈家以后,先是开了粉黛,稍稍做出一些名堂以后,又创了黛色,说起来是一个铺子,可其实是两个,跟着听说是与她的丈夫一起去边关走了一趟,而后便回到杭城建立了织布厂,这些都是生意上的事儿。

不是生意上的事儿也多呢,林氏还在杭城外头办了一个庵堂,专门收容教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娃和弃婴,我回来京城以后还有所耳闻,听说不仅给人吃饱穿暖,还让人读书。

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奇的想来你应该也晓得,林氏那边不仅仅用男工少,织布厂和粉黛黛色里头用的都是女工多,以前吧,咱们这都讲究一个女子主内。

女子抛头露面都是要被笑话的,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出去抛头露面那都是乡下地方的女子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可现在看见这样,也觉得是自己有些迂腐了。

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可那林氏实实在在是个妙人儿,你相处过便会晓得了,要说我能够做成这么多事情的,气概岂又会比不过男儿?”

这些话宠妃回到宫里以后,一五一十都和皇帝说了。

宠妃善于察言观色,从皇帝第一次提及林若青时候的态度就已经笑得皇帝对林氏这样的人并不反感不说,还心存赞赏,因此更加知道回来以后这话要往哪个角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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