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半身前的李文桓突然开口,“女施主下面那条只是近路。”言外之意就是这条才是正正经经的路。
回想一下,李文桓确实没说过那条是‘官路’,不过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破,苏靖宛还是有些恼怒,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这条路不仅近,而且好走很多。等爬到山顶,苏靖宛也只是脑门微微出汗。拿帕子擦去汗珠,抬眼间看到壮观巍峨的清音寺,不觉有些失神。
清音寺不愧为大周国寺,只从侧面看去就已被高耸的十面佛神像所震撼,还有建在山顶的金色庙宇,在日光下耀眼夺目。
苏靖宛虽来过几次,但还是第一从这个方向瞻望,天高云淡,心中的郁结也觉得舒坦了很多。
见苏靖宛欣赏完,李文桓才带二人从侧门入寺,一路上碰到的僧众都向李文桓行礼问安,道一声小师叔。
可以想到李文桓在寺中地位不低,但联想到他是皇嗣,又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到了香客住宿的地方,春菊特意里外检查了好几遍,才敢让苏靖宛住下。她也是被昨晚被吓怕了,若还是那么破的地方,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拉大小姐回府。
李文桓全程站在旁边,面上带笑,见春菊终于查看完,这才开口:“清音寺自建寺以来,就香火不断,女施主过虑了。”
听完此话春菊脸色涨红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半天不敢言语。
苏靖宛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春菊,你去看看秋月好些了吗。”
春菊如获大赦,应了一声,放下包袱就快步走了出去,看都不敢看李文桓一眼。
“都说出家人宽大为怀,想不到师傅竟然和一个小女子计较。”苏靖宛坐在屋内红木圆桌旁,冷眼看着李文桓。
李文桓面不改色,任她打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个小沙弥跑了进来,向二人施了礼,道:“小师叔,女施主,住持方丈请你们过去。”
苏靖宛虽有疑惑,但道了谢之后还是和李文桓一起,跟着小沙弥去了住持方丈那里。
禅房里只有主持方丈一人在诵经,小沙弥通报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身着红色袈裟的住持方丈,鹤发白眉,很是慈祥,见他们进来,便让他们坐在蒲团上。
“昨夜的事我已经听小徒说了,虽不是发生在本寺,但青罗庵也属本寺的范畴,是本寺照顾不周,还请施主原谅。”说着,还向苏靖宛微微俯身。
苏靖宛大惊,哪里敢受这个礼,慌忙还礼道:“大师言重了,昨晚不过宵小之徒乘夜色过来行凶,还好小师傅及时赶来,大家都还算无恙。”
住持方丈点点头,“我听闻女施主这次来青罗庵是为了看病,如若不嫌弃可以让老衲给施主诊下脉。”
苏靖宛一愣,她没想到这青山上两个寺庙,住持都会看病,也是稀奇。
“师父在出家前,曾跟多年行医。”李文桓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又道,“青罗庵的住持师太是师父的俗门师妹。”
苏靖宛了然,起身向住持方丈行了礼,这才坐到了他的边上,伸出手来。
刚搭上苏靖宛的脉,住持方丈的脸色微变,好一阵子才开抬起手,又让苏靖宛张嘴看了下舌苔,然后一直转动手里佛珠,半响才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师父,她这是……”
“女施主前些日子身子寒气入体,喝了不少药可还是浑身无力,夜不能眠?”
苏靖宛大惊,她夜不能眠这事,除了秋月和春菊,无人知晓,这方丈不过搭了会脉,竟然连这也诊了出来。
苏靖宛再度开口,态度比之前更为虔诚,“大师医术高明,小女确实在端午落水后,夜不能安。”
主持方丈点头,“施主服用的安魂散,对你的病情并无帮助。”
安魂散三个字,让苏靖宛双目木然睁大,临死前,言蘅儿的话仿佛还在耳畔。但是她不是入宫后,才被皇上下的毒吗?
人还处于震惊之中,就听到主持方丈继续说道,“少量的安魂散虽有短时间助眠的作用,但是若是长期服用,人会致幻。”住持方丈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道了声阿弥陀佛,“安魂散还有一功效,是会导致女子不孕,施主以后还是少服为好。”
还好她现在吃的不多,并未伤到根本,住持方丈给她开了方子,刚要离开,呆坐在原地的苏靖宛猛然清醒,从袖口抽出了静宜开的两副方子。
这是她昨日睡前放到袖子里的,经昨夜之事后,她对静宜十分不放心,就想着拿着这药方去找别人瞧瞧。
住持方丈接过药方,看了一会,“除了第二幅药黄连多了些,都没什么问题,。”说完将这两幅药方还给了苏靖宛,这才离开。
苏靖宛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一时间有些迷茫。她虽失眠,可并未服用过安魂散,这毒也不是静宜所下,那她身体里的安魂散来自哪里。
“静宜师姐既然都说了没有想让你死,就断不会在药里给你下毒。”李文桓见她呆呆的样子,有些心疼,“凡事有因才有果,况且这安魂散出自宫廷,一般人也得不到。”
苏靖宛抬头看着他,眼神迷茫。
“你以为不去太学会选就可以自保,现在看来,你既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苏家的秘密,那俩壮汉虽是被静宜师姐带上青罗庵,但山下并非偶遇,幕后另有他人。”
苏靖宛开口,“是谁?”
李文桓摇头,“二人只说收了一男子的银两,答应在青山下见到尼姑就去搭话跟她山上就可,别的一无所知。”怕苏靖宛不信,又道,“以墨云的手段,若是那两人真的知道些什么,肯定能够问出来。”
听到这里,苏靖宛说了声:“我去问下静宜。”转身便走掉了。
青罗庵的众姑子也被安置在了香客住的西厢,苏靖宛来到西厢便看到有个小尼姑端着药,进了一间屋子。
跟着走到门前,苏靖宛敲了敲门。
“进来。”回到的正是静宜。
推门进入,静宜也不惊讶,似乎一直在等她。让送药的小尼姑先出去,屋内只留她们两人。
“我很感激你没有将我的事告诉住持方丈,若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回答的都告诉你。”静宜坐桌前,将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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