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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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行很高,她光着脚才刚到他的下巴下,顿时气势上矮了一截。

这样不行,说话不够有力。

姜宝只好又后退了一步,勉强可以和他平视了,这才捋了捋鬓边的碎发,笑吟吟地道:“霍言行,虽然我没有进你家的门,可论辈分,你可得叫我一声小妈,少帅的架子稍微端一下就好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好?”

第27章 少帅的甜软小“继母”(2)

小妈。

霍言行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刚从津埠市回到西南奔丧时,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青葱粉嫩的姑娘,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老牛吃嫩草吃得实在是太过无耻了,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他对姜宝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当时她白衣黑裙,不施脂粉的五官漂亮精致,又可能是在新式学堂读过书的缘故,有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娴雅书卷味;不像其他人浮夸却毫无诚意的恸哭, 她眼底的泪光盈盈, 眉宇间罩着一股轻愁, 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他甚至替她庆幸, 幸好老家伙死了,她可以逃过一劫。

后来借口有过婚约要替父亲守丧为由住进了霍家,他知道这是为姜父所迫, 也不免对她存了一丝同情。

然而接下来姜宝的行为却让他的这些好感一点一点地败了个精光。

先是三番五次地借故接近他, 今天更是变本加厉,噙着泪对他说, “少帅我喜欢你, 想要一辈子呆在你身边, 就算是做个姨娘也可以。”

枉她还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实在是不知廉耻。

抛开她的身份不谈,那种娇怯怯的旧时闺阁女子模样,走几步就要喘气、动不动就掉泪, 他也厌烦得很。

今天居然敢对着他这么长篇大论, 难道是下午跳湖被水浸坏脑子了吗?

霍言行的眸色一暗, 上前一步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阴冷:“我有过三任小妈,你知道她们最后的下场都是什么吗?”

姜宝打了个哆嗦,她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现代社会,是人命贱如草的民国。

“一个和我出去打猎的时候被老虎咬死了;一个眼看着要生出我的弟弟了,结果难产死了;一个被我父亲强抢过来,结果和情人私会被我父亲撞见,一死一疯,你确定,你要我叫你一声小妈吗?”

姜宝的脸色惨白,颤声问:“都……都是你……动的手脚吗?”

“你说呢?”霍言行呲了呲牙,一口白牙阴森森的。

姜宝的心脏“怦怦”乱跳,搜肠刮肚挤出几句话来:“那……你还是别叫了……心里……心里尊敬一下就可以了……待遇也打个折扣好了……实在不行,也就不劳烦你帮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就好,你忙你忙。”

霍言行盯着她惨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几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收了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姜宝一屁股坐在了罗汉床上,抹了一下鼻尖渗出来的汗珠。

江嬷嬷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你没怎么样吧?千万别再去惹少帅了,要真把他惹恼了,咱们连立足之地都要没有了。”

她絮叨着和姜宝说起她从府里下人们那里探听来的一些事情来。

姜宝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大概明白了现在这个霍言行的光荣事迹。

别看这位霍少帅现在风光,小时候却没少吃过苦。父亲一路从一个小副官到了手掌生杀大权的一方军阀,日渐花心薄情,除了他母亲这个正妻外,姨娘好几个,外头沾花惹草留下的风流债更是无数。霍言行的母亲一片深情错付,深宅大院中又有无数阴暗,她难以忍受,终于在霍言行八岁那年上吊自杀。

霍言行虽然是独子,但因为母亲的缘故,并不为父亲喜爱,小时候没少受刁奴、姨娘的暗中磋磨,母亲一死,更是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十分可怜。不过他也是个狠角色,隐忍多年后暗中设计惩治了当年欺辱他们母子的人,和父亲决裂离开了霍府。

据说他离开霍府后去了津埠市就读于津埠陆军学院,学业非常优秀,毕业后深受华东军区司令的看重,要不是被霍家的长辈和霍大帅军中的几位副手一起劝了回来,他在津埠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听完之后,姜宝决定了。

以后就专心在帅府吃好喝好,至于这位霍少帅,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她爸交给她的勾引任务,她是完不成了,谁爱勾谁来。

抛开这些糟心事不说,日子其实过得比上一个世界要舒服。

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是高档次的。江嬷嬷是从姜宝外公家出来的,姜家是前朝没落的官宦人家,江嬷嬷把规矩学了个十足十,现在也还没扔下以前的做派,伺候得很是细致,最妙的是江嬷嬷还有一手好厨艺,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弄些特色的点心菜肴,再加上帅府的厨师有好几个,川菜、粤菜、徽菜什么的都轮番做,简直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吃了一个多星期后,姜宝无意中一摸,腰上多了一圈赘肉!

不能再过这样吃吃喝喝的米虫生活了。

姜宝痛下决心,拉着江嬷嬷出了帅府,决定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摆脱姜家的控制,离开帅府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

帅府所在的城市是西南的重镇,十分繁华。市中心的街道上店铺林立,洋布、杂货、胭脂水粉各种货品应有尽有;货运码头旁,劳工们都排队扛着货物;再过去些则是各种舞厅、影院,一到夜晚想必就是另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个黄包车?”江嬷嬷担心她娇滴滴的,走路吃不消。

“不用。”姜宝兴致勃勃地摆了摆手,紧走几步,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这家酒楼的位置很好,地处繁华街道的最中心,走过去两条街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金融区和租界,酒楼装修得也很是气派,一共三层楼高,红砖碧瓦,只是门前却不太应景地贴了一张告示:本酒楼转让,有意者请入内面谈。

此刻已经到了正午用餐的时候了,门口不时有顾客进出,看衣着打扮都是有身份的人,生意很不错。这么好的一家酒楼,怎么就要转让了?

姜宝正纳闷着呢,里面忽然传来“叮铃哐啷”的几声脆响,有碗碟被砸在了地上,几秒之后,一阵喧哗的吵闹声传来。

江嬷嬷慌得拽着姜宝要走,姜宝耳尖,陡然精神一振,反倒快步往里走了进去。

大堂中间的桌子旁,坐着两位洋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子,戴着一副眼睛,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的年轻人,长得高大帅气,五官的轮廓好像斧刻刀削般深邃,有着异于华人的一种俊朗,只是此刻他一副生气的模样,指着地上的碗碟、食物残渣叽叽呱呱地说着英文。

小二被骂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那年轻人更生气了。

掌柜的也从里面出来了,苦着脸连连搓手:“这在说什么听不懂啊,我们都给你做了两回了,你还把碗碟给砸了,这不是存心来闹场子的吗?”

“hi, don't be angry, maybe i can help you.”

一个清亮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轻洋人回头一看,眼睛猛然一亮: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那里朝着他微笑,那容颜娇柔得好像一朵春天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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