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刘老师一脸莫名其妙:“单老师,你记错了,我跟你说的是三点。”
主任有些不耐烦,让单老师赶紧找个地方坐下,然后问众人:“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单老师脾气大,咽不下这口气,顶着主任的瞪视,冲刘老师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有意思吗?一次又一次!我忍你很久了!”
刘老师笑得无辜:“单老师,你冷静一下,开会呢!”
“跟谁装傻呢你!我一点钟就等在学校外的咖啡店了,中间遇见了一堆学生,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两个在旁边。”说完这句,单老师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到和池乔同来的女生身上。
女生立刻低下头,抿着嘴巴不敢讲话,单老师脾气虽然爆,但人不坏,无意为难学生,便收回目光,转而找在场的另一个非法学院学生。
学生们哪见过辅导员闹矛盾,会议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发现单老师看向自己后,池乔犹豫不决地咬了下嘴唇。
回忆起单老师进来后池乔的表情,赶在她做出决定前,陆浔举起了手、用玩笑的口气高声说:“我证明,单老师接到的通知是四点。”
单老师和刘老师同时诧异地看向他,主任则一脸忍无可忍,在场的其他老师赶在主任发飙前,把单老师劝出了会议室。
隔了三五分钟,策划会才重回正轨,瞥见池乔疑惑地盯着自己看,陆浔笑了笑,低头给她发微信。
“单老师我们班的。”
其实呢,他是怕,某个小公主不站出来自责、站出来又再一次因为好心没好报后悔。
第8章 第八朵
被单老师这么一打岔,分配好任务后,主任没做长篇大论的总结,直接散会了。
陆浔讨厌挤,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拎起钥匙和只喝了一口的巴黎水先于众人走出了阶梯教室。池乔也怕挤,所以慢吞吞地收拾包,磨蹭到了最后。
察觉到经过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别扭之余,池乔又有些莫名其妙。她背起包走出会议室,刚推开活动中心的玻璃门,就见到陆浔的白色奥迪r8停在十米之外的台阶下,因为车窗降了下来,所以看得清他正咬着吸管讲电话。
盛夏时节,五点钟的阳光依旧炙热,陆浔戴烟灰色的墨镜,拿电话的那只手手肘抵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墨绿色的玻璃瓶。如果不是在城西见过这个人的另一面,池乔大概会以为他是沉迷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
在学校里开两座的跑车本就高调,陆浔人又惹眼,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想忽略他都难。发现一些同学的目光在自己和陆浔之间来回穿梭,原本摸不着头脑的池乔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快步走下台阶,正想假装没看到他直接离开,哪知陆浔竟发动车子,开到了她身边。
“上来。”
“有事吗?”
“你不是要回家?一个方向。”见池乔站着不动,一脸警惕,陆浔嗤地一笑,“你帮我买午饭,我送你一段,客气什么。”
听到这话,池乔忽而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多正常的礼尚往来,何必在意旁人的捕风捉影。
池乔一坐进副驾驶,陆浔便说:“刘老师的爸爸是你们新闻传播学院的刘副院长。”
听到这话,池乔面色一沉,食指划着包上的铜片,垂下眼睛低声说:“单老师给刘老师打电话问时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刘老师说的确实是四点……”
“几点不重要,别说迟到一个小时,缺席又怎么样?主任念叨几句不就忘了。”十字路口的红灯一亮,陆浔就停下了车子,侧头看池乔,“可当着那么多学生,为了一芝麻大的事儿吵闹就不一样了,无论刘老师有没有挖坑等单老师跳,主任首先讨厌的都会是单老师。打小算盘的和不顾大局的,在领导眼中,后者更不值得信任。”
见池乔的脸上仍有愧疚,陆浔继续说:“单老师人不错,但这种半点亏都不能吃、半分气都存不住的性格,今天不掉坑,明天也得成活靶子。”
池乔正要出声反驳,又听到他说:“不过这性格我喜欢,为了个破工作憋屈自己,不值当。”
听到这句,池乔笑了笑:“我也喜欢。她没有为难我们,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点我们的名字……你人真好,愿意站出来帮自己的老师说话。”
虽然用得是那种人人都听得出真假的玩笑口吻。
“……”
陆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从不管不相干的人的闲事,更不是路见不平会出声的好人。
z大的这个校区在城郊,两人的家都在城东,本该上高架的,陆浔却绕了半个z市走滨海大道,说是不堵车、沿途风景好。
这么一绕,几乎多出了一个钟头的车程,好在陆浔的车技远比秦蔚好,不至于勾出她晕车的毛病来。
暮色西沉,海面被夕阳染红了大半,这一路的景色的确好。而浪费一个钟头、绕路看海上夕阳的作派,也和身边这位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的少爷很搭。
两人话都少,陆浔想和池乔聊天,可没有跟女生相处的经验,思索了半天只想出了一句“晚饭吃什么”,如果聊得投机,也可以顺势邀请她一起吃晚饭,然而还没开口问,他就记起自己才刚吃过饭,吃的东西还是她买的……
实在找不出话题,陆浔干脆打开了电台。正换频道,手机突然响了,陆浔随口说:“帮我接一下。”
池乔滑到接听,本要递给他,看到陆浔的眼神示意,只好直接把手机举到他的耳边。就不能开蓝牙么?非得她帮忙……真是少爷脾气。
池乔的指尖抵在陆浔的耳后,如此细微的接触却让他莫名地心情愉悦,然而下一秒他就敛起了笑,问:“在哪间医院?”
“我就到。”挂上电话,陆浔空出一只手去按导航,“老邻居的儿子出车祸了,我去医院送点钱。”
池乔刚想说“你把我放路边”,又听到陆浔说:“我送了钱就走,最多一刻钟。”
接到电话后,陆浔开得比之前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停好车,他又打了通电话,问清位置,带着池乔找到了icu外。
这位吴阿姨的儿子晚上送外卖的时候被车子撞倒,司机逃逸,抢救之后命是保了下来,但他没有医疗保险,住在icu每天至少一万,家底早被掏空了,亲戚朋友东拼西凑又维持了几天,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有人提起了陆浔。
陆浔小时候就住吴阿姨隔壁,没少吃她做的饭,可这十几年断了联系,偶尔见到,也就打声招呼而已。一见面就借钱,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吴阿姨有些难以启齿,啜泣着说实在没办法了才麻烦他,陆浔打断了她:“您该早点找我的。”
陆浔跟着吴阿姨去缴费,临走前让池乔在原地等自己。
吴阿姨有个三岁的孙子,小孩子不懂事,哪知道家里出了天大的事,缠着妈妈要玩具,吴阿姨的儿媳正满心绝望,听到儿子吵嚷,哄劝警告后都无用,重重打了他四五下,小孩子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等在icu外的重病患家属个个睡眠不足、心情灰败,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自然要不耐烦。
池乔近来一直在英语班和外教一起陪小孩子们做游戏,对付这么大的小朋友最有办法。她从包里翻出在咖啡店买的棒棒糖,三言两句就哄好了他。
陆浔回到icu外的时候,池乔正半蹲着给吴阿姨的孙子擦眼泪,柔声细气地告诉他大人们心情不好,小宝宝要乖巧,不可以再任性。陆浔没立刻叫池乔,只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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