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封曌头大的揉了揉眉心,深呼吸数次,这才提着保温桶,熟门熟路的到了一户最破烂的院落前,抬手正要推门,破旧的木门就先一步,倒了下去。
封曌嘴角抽动了下,目光在院中大大小小的生活垃圾上扫过,最后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踏进了院子,走进了其中最脏乱差的房间。
喂,糟老头,吃饭了!
封曌的话音才落,木板床上一堆破烂碎布中就霍地蹿出一个邋里邋遢的小老头。
小老头眼睛都没睁开,就拼命地嗅了嗅鼻子,然后,哈地一声笑了:臭小子不错不错,这次给老头带的是佛跳墙?
你鼻子够好啊。封曌忍不住赞了句,正要再说点什么,手上的保温桶就被糟老头抢了过去,然后风卷残云的吃了个一干二净。
糟老头一抹嘴,打了个响嗝,道:说吧,这一连四五天的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封曌虚伪脸:您误会了,我这么多年从老先生您这学了不少东西,现在终于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孝敬你不是?应该的,都是应该的,老先生老先生
呕!糟老头捂着嘴,终于被封曌左一句有一句的老先生给恶心吐了。
被吐了一鞋子的封曌:!
封曌虚伪脸崩裂,一把抓过还想要继续用呕吐物恶心他的糟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房间,离开小院,找了个四面通风的宽敞地带后,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糟老头借机排除了胃部过于饱胀的负累,嘿嘿笑:臭小子,刚不还装的人模狗样的吗?怎么现在不装了?
封曌愤怒脸:装你大爷装,老子不过是想给你一个面子,你自己不要,就别怪老子踩!
哟哟哟,还想踩?那来啊糟老头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是一抬,而后整个身体都宛若泥鳅一般,哧溜一下滑出了封曌的可控范围。
封曌记不清自己是在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终于从一群乞丐中慧眼识英雄找出了一个可能是神奇老爷爷的糟老头,虽然这个糟老头跟自己想象中的神奇老爷爷不太一样,但是毋庸置疑的是
很强!
是的,无须灵环,不用灵技,就用身体本身所掌握的那些技能,他就能干掉一个六环高阶大灵师。
封曌至今都记得,自己在某个大雨天见到的一场战斗,糟老头给他亲自展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强者,什么叫做身体的极限。
刀枪剑戟,是武器。
板砖石头甚至是一片叶子,同样是武器。
而人,手脚头牙齿,更是武器!
那一晚,从中原皇州逃逸而来的S级通缉犯,享受着肆虐弱者的罪人,不可一世的六环高阶大灵师,在糟老头一个普通人的连续不间断的攻击下,逐渐虚弱,灵力不支,最后死不瞑目。
封曌一直记得糟老头在一手掏出那罪犯心脏后,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眼神,还有那一句话。
他说:臭小子,成不了大灵师又如何,只要可以干掉他们,就够了。
封曌又一次被糟老头揍了个满头包,愿打服输地一边咬牙切齿的带着口罩给糟老头打扫院子,一边气哼哼的控诉道:同为雄性,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大宝贝么?
糟老头抠耳屎,假装没听到封曌的话。
封曌更气了,想到自己本来数次有翻盘的机会,都被对方不要脸地一招猴子偷桃给打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转了又转,终究不死心,一把抄起扫帚就冲着糟老头挥舞过去。
糟老头骂了句臭小子,矮小的身体一缩一滚,躲过扫帚后,却也只来得及抄起一块板砖,啪地一声捏碎。
然后
然后封曌就顾不上攻击糟老头了,因为糟老头手中的板砖碎片,正被对方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弹射出来,以至于他除了咬牙防守,竟然别无他法。
封曌气道:糟老头,你有本事跟我正面刚啊!
糟老头懒洋洋,弹出一块碎石冲着封曌的脸就打去,在被扫帚击飞后,又慢条斯理的弹射出几块,配上他此刻坐在墙头晃悠两条小短腿的悠哉样,要多惹人恨就多惹人恨!
封曌在又徒劳挥了一会扫帚后,主动要求休战,黑着脸把破院子收拾了一通后,又找了个锤子把破门给重新订上,最后等要走的时候,才恍若不经意地开口问了句,我打算去山海小秘境闯一闯,老头你觉得可行吗?
糟老头嚼吧着一根萝卜干,不答反问:因为你媳妇?
封曌面上的一本正经顿时变成了一言难尽,他没好气道:见鬼的媳妇,别乱说!我和那家伙可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死对头的关系!
有婚约的死对头?哦,我懂了,难道是还没睡成?你不行?糟老头好奇,一张邋遢脸在被强行涮干净后,便有一种迷之天真。
或者说是迷之嘲讽?
封曌有点后悔自己不该为了报复糟老头而给对方的脸刷的如此干净了,不过,他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恢复严肃脸道:老头,你进过修炼塔的特殊副本吗?有没有遇到过一种黑气?
糟老头咬着萝卜干的动作顿了下,眼皮子撩动,忽地嗤笑一声,道:臭小子,你最近磨磨唧唧地一天来三四次,其实就是想要问这玩意儿吧?
夜色深深。
封曌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糟老头最后吐出的两个字,魔气。
糟老头说,那种黑色的,好似有自我意识的玩意儿,是魔气!
虽然糟老头没半句解释,但是封曌是什么人啊?他可是看过无数修仙小说的主角,魔气这玩意儿,甭管哪个世界,都肯定不是好词儿!
就是不知道,兽人世界的魔气,有多危险?
想到自己一直不敢打开的黑匣子,还有曾经在姓叶的放出魔气的时候,自己单单是闻着就生出的渴望心里
封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弯腰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小箱子,然后找出被自己藏起来的黑匣子,认真思索再三,终究还是决定把这烫手的山芋给送出去。
秋天的夜风,多了几分凉意。
封曌打了个寒噤,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清北大学,教职工小区。
正睡得规规矩矩的中年人,突然被人捏住了鼻子,艰难地呼哧呼哧几次后,终于睁开了眼睛,怒道:你是那、那位?
从最开始一个你字的暴怒,到最后一个位字的惊喜交加,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站在床边的人轻嗯了一声,他背着月光,明明看不见脸,明明身材瘦小干煸,却莫名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
中年人翻下床,因为太过于急切,头顶的假发掉落,露出了半秃的脑袋,在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他正要开口,却突然一震,继而双眼圆睁,粗黑的眉毛随着脑中的冒出来的声音一会激动的哆嗦,一会又紧紧拧住,最后待那个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后,便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句,为什么?
瘦小干煸的人转过身,背对着中年人那一刻,月光下,露出一张不久前才被封曌刷干净的脸,他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末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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