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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十岁时候,被诊断出怪病,朝歌的人生被判决了死刑,朝歌才慢慢触碰到隐藏在父亲冰冷的面孔下的感情。
朝歌,我很庆幸你没有因为朝野的失踪而一蹶不振,这说明我和他的教育是十分成功的,甚至你还能主动承担更多的责任。何今温和的看了一眼朝桓。
朝歌没有说话,漆黑的的眼睛跟朝野那么相似,情绪却不由自主的外露太多,果然还是个孩子。
何今突然很理解朝野的决定,朝歌不管继承多少天赋,他是在是个脆弱敏感等等易碎品,另一个世界能轻而易举的击碎朝歌的内心,让他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忧愁之中。
朝野没有死,这是我能给你的真相,你平安健康的度过这一生,这一直是朝野的心愿,也将是我坚守的信念。何今说道。
其实这样的解释,侧面就说明朝野的失踪一定是人为的,而自己不过是条漏网之鱼。
何叔叔,你觉得那些人能放过我嘛。自己这条废鱼杀起来是不是太轻而易举了。
何今笑着揉了一把朝歌的头发,你瞎想什么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只是你父亲现在不适合出现,或者说......
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来质问我,你这个老头子不要再隐瞒什么了,现在嘛,首先得大学毕业吧....
朝歌脸上第一次露出窘迫的情绪,何叔叔就是他的另一个父亲,搞得他好像真的是什么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至此,有关朝野的话题就戛然而止。
朝歌蜷缩在少年的怀里,小心翼翼的被放到轮椅上,车里的何今脸上看不出喜怒,当朝歌告别时,他告别时,又挂起熟悉的笑容。
朝野非常爱你,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所以朝歌别让我失望,好好生活,比一切都重要。何今几乎称得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明白了。朝歌点点头,随即被带回家里。
今天实在太混乱,会议,命案,审查,还有何叔叔等等归来,朝歌脑子里都是何叔叔的话。
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不再是曾经那个因为怪病自怨自艾的朝歌,不再莽撞的痛诉世界的不公。
他能感觉自己的身边渐渐形成的谜团,无能无力,只能一点点往下坠,朝歌没有急于进行行动,他在脑海里,一点点审视杨乐和何叔叔的话。
青年晚饭没有吃多少东西,只喝了一些鸡汤,便洗漱躺进柔软的四柱大床里。
朝桓坐在床边的摇椅上,一盏昏黄的台灯轻轻笼住青年温润的侧脸,美得像是一副画,他手里的书籍停了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窸窸窣窣...吱吱吱吱天花板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床上的青年像是被影响到,不安的翻了个身,只将后脑对着少年。
朝桓关上一楼朝歌的卧室,他踩着熊猫头模样的拖鞋上了二楼,甚至不会在木地板上发出任何声音,他缓缓推开书房大门。
一具畸形苍白的蛾状怪物蜷缩在露台上,皮肤在木地板留下一道白蜡般的液体。
欸,你把我家弄脏了,还要不要发出声音。少年厌恶的说到。
怪物长大嘴巴,喉咙里像是要发出巨大的噪音,反而下一秒,它就被少年无情的捏断脖子。
喂,我说了不要发出声音。
第六十六章
杨乐双眼通红的望着眼前的监视器,麻木的抬起手臂,咕咚咕咚的灌下凉透的苦咖啡,他呆呆的抬起头,夏日的阳光顽强的穿过厚厚的窗帘,调皮的在他脸上跳舞。
竟然都天亮了。杨乐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仔仔细细看了圈监视器上的画面,黄夫人正在瑜伽室里锻炼,黄玉森在房间里睡得正熟,佣人们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
一夜平安无事?
杨乐拨通白一铭的电话,老白,黄玉海的尸体有没有动静。
那头的白一铭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早就凉透了,他都破茧\'跑出来了,还能又把自己塞回去不成,杨乐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不是...杨乐挠了挠后脑勺,黄玉海这张皮,他都不要了,肯定要找一张新皮,可这一晚上,黄家安静的不得了,什么都没出现,黄玉海又跑去祸害其他人了?
那头的白一铭皱起眉,不可能,破茧之后,在空气里最多存活二十四个小时,一旦寄生,短时间内它是无法舍弃新身体的,黄雨森年轻力壮,又是黄玉海亲自挑选出来的,还能顺理成章的接管黄家,每一个条件都很完美。
靠,那你说黄玉海那个衰人跑哪去了,完蛋了,又要全市大排查。杨乐崩溃了,他已经加了整整一个月的班了。
电话那头的白一铭也有气无力的,别号丧了,你今天还是确认下黄雨森有没有问题,要是真没问题,就等着继续熬夜加班吧。
晨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的覆在大床上,深蓝真丝薄被像是一汪幽深海水,随着主人的挪动转身,缓缓的流动。
薄被下面钻出一个脑袋,睫毛很长,一颤一颤的,预示着主人即将清醒,而此时卧室房门打开,高挑纤细的少年一步步的走到床边。
哥哥,起床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学校见老师嘛。朝桓坐在床边,目光肆意的欣赏青年还带着睡意的面容。
等青年完全睁开眼睛时,少年的目光又变得柔软毫无攻击力。
的确不能懈怠下去,朝歌拥着被子坐直身子,睡意还没完全从他的身体里消除,左摇右晃的似乎又要躺回被窝里。
哥朝桓无奈的将人抱住,现在已经是九点了,我记得老师约的是十点半,你还得吃早餐呢。
朝歌猛地坐直,漆黑的眼瞳里满是斗志,不能迟到,这是对老师的尊重。
白色的棉质睡衣一点点被剥开,露出一具白皙的躯体,骨架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却过分的消瘦,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显得十分苍白,能看到皮肤下细小的青色血管。
而大腿以下就显得更加违和,小腿突兀的纤细,脚踝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呀。
朝歌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给哥哥穿鞋的朝桓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珠像是两颗宝石镶嵌在白玉的脸庞上。
要是我能恢复健康就好了。残疾也好,毁容也好,这都是朝歌一直经历的事情,他的内心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恐惧胆怯。
他也知道,朝桓也不会因为这些缺陷而离开自己。
可朝歌唯一害怕的是自己可能会突然死亡,十岁之前,他的身体一直是健康。
而在被诊断出基因缺失的怪病之后,不能剧烈运动,不能过热过冷,还有无数的忌讳和苦涩的药品,可就是这样保持治疗,朝歌的双腿还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出现毛病。
残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朝歌随时可能某一天清晨再也无法睁开眼睛,死亡阴影无时不刻笼罩在他的头顶。
而朝桓呢,曾经黝黑的海边少年,现在已经蜕变成一个俊美的少年,他智商超群,又体贴懂事,朝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到自己告白的那一天。
别怕,哥哥要是死掉了,就埋在我身边,还是呆在一起,不会孤单的。少年无忧无虑就能谈论生死。
青年伸出手指,摸了摸少年的眉眼,线条利落干净,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生机,他漆黑的眼眸像是星子揉碎了洒在里面。
我不害怕孤单。我只怕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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