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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香十分痛心,一中有最好的教学教师资源,无数学子想进都进不了,韩飞却肆意浪费。
韩立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接过属下递来的文件,一边看文件一边劝慰张老师。
飞飞他受了重伤,现在能回学校上学,我母亲已经谢天谢地了,别的事情,我都不敢妄想,考多少分是多少分。
张玉香恨铁不成钢,拍了怕窗框,受伤了我能体谅,学生重在突破自己,慢慢进步就是了,但考试态度就很有问题,选择题都不填完,简答题动都没动,草稿纸都是白的。
这.....韩立一时无言,伸手捂住话筒,文件先搁在这儿,等会再来拿。
等办公室再无外人,韩立脸上才透出笑意,他酝酿下语言,又诚挚的向老师致歉。
韩立,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管韩家多有钱,只要送到我手下读书,我会尽心去教,你们也得用心去管。
韩立连连称是,张老师,我知道的,父母亲脱不开身,飞飞在家也受宠的很,飞飞在学校有任何问题,老师只管打我的电话就好。
我明白你的难处,不过这事也不能轻轻揭过,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一趟。
行的,明天下午,我肯定来学校一趟。
那头的张玉香这才罢休,韩立后仰靠在老板椅上,手上的钢笔一下下点在桌面上。
韩飞搬出去住,这是韩立喜闻乐见的,毕竟韩飞跟韩家夫妻接触的越少越好,那位大师是真有点本事,还是顺水推舟,韩立不得而知。
但是韩飞的成绩一落千丈,若是能养成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那真是锦上添花,只可惜呀......
八年前,没让韩飞彻底死掉。
第二十八章
海市一直不缺转学生,不过高三转班过来的很少,而且像韩飞这样的转学生更少。
韩飞长了一副好相貌,但同样他的虚弱也是有目共睹的,开着空调的教室里,其他人都穿着薄毛衣,偏他穿着羽绒服,面色白得跟雪一般,说话也有声无力,大多时候也只搭理班长。
韩飞,老班找你。学习委员林涵凑到朝歌跟前,你脸色不是很好,要我跟你一块去嘛。
沉思里的少年转过头,他生了一张鹅蛋脸,菱形的嘴唇,最特别是眼珠子的颜色,极黑极沉,这双眼睛要是长在别人脸上,肯定显得阴沉多疑,可长在韩飞脸上,偏偏显得黑白分明,倒显得干净简单。
朝歌点点头,昨儿考完试,按照一中老师的效率,今儿应该就有了成绩,当然自己的试卷应该都不用多花时间批改。
毕竟跟白卷也没有什么区别。
谢谢。朝歌起身,双手在口袋里动了动,白色鹅绒棉服长至膝盖,将他的下半张脸遮得严实。
林涵看着他的背影,在乱哄哄的教室里,像是一朵白白软软的云朵飘出门。
老大,你看那个傻瓜干什么?
林涵皱眉,你喊谁傻瓜呢?他看向自个好友吴昊。
老大,你还不知道呢,他是韩飞。吴昊拉过一把椅子,理解的点点头,你这四五年才回海市,是不大了解这些事。
他哥是韩立,就是那个很厉害的韩氏的太子爷,你知道这个韩飞是谁吧,他脑子是受了点伤,这次考试差不多咱班倒数第一吧,可能还是年级倒数第一。
林涵愣住,半晌才回过神,他大伯家跟韩家走的很近,若说起韩飞,应该是跟他堂哥林然相熟的很。
那么一个干净的人,是受过很重的伤吗?
韩立西装革履站在办公室里时,朝歌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他设计的。
老师。韩飞双手插袋,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转头看向韩立,哥。
飞飞,在学校里怎么样想?学习上有什么难处吗?和同学相处的好吗?爸妈一直在家念叨你呢,今儿晚上一起回去吃饭吧。
韩立俨然是成熟男人的模样,剑眉星目,垂首沉声说话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形象,好相貌好家世,若抛去他的居心叵测,朝歌其实能从他身上看到韩飞的影子。
挺好的。朝歌的回答甚是冷淡,很恰当的扮演自闭阴郁弟弟。
韩立笑着伸手,却被朝歌躲闪开来。
韩飞。张老师沉声教育道,你哥哥是为了考试的事情来的吗,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我知道。青年神情一点没有改变,没有学生常有的恐惧和担忧,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成绩有多差,而是对成绩根本就不在乎。
张玉香见多了这种富家子弟,但她没想到韩立的弟弟竟然也是这种被宠坏的性格。
你......
欸。韩立突然打断道,老师,刚刚我们也聊了许久,您的苦心我都了解,飞飞的情况比较特殊,要不让我们两个单独聊一聊,您看,怎么样。
张玉香对韩飞是恨铁不成钢,但也明白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韩立对弟弟的责任感,还是让老师十分钦佩的,她嘱咐了两句便关上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韩立正在观察韩飞,说实话,他对韩飞的苏醒还是抱有深深的怀疑,沉睡八年苏醒过来,而且人的性格大变样,这就不有的人产生怀疑了。
毕竟韩立身上发生的事情就足够神奇了,韩飞也不一定是正常的。
朝歌整个人挤在长椅的把手处,黑色的大眼睛圆而明亮,和韩立已经有些狭长的眼睛相比,更加稚气,视线直直落在韩立的身上。
韩立的相貌和韩飞是一个路数的,不过现在更加成熟稳重,性格更是完美无缺,温柔善良,简直就是现世的一朵白莲花。
可是想想,韩飞沉睡时,韩立在病床前炫耀的种种事情,这家伙内里自私狭隘,样样都要比韩飞好,韩飞的所有他都要抢走,已经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飞飞,能告诉为什么考试交白卷吗?韩立沉声问道。
韩立严肃的语气,似乎让韩飞有些不好意思,视线躲闪的落在瓷砖地板上,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口。
韩立在房间里踱步,活似一个为弟弟操心的好哥哥,飞飞,你好好想想,父亲是什么脾气,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事情,会发多大的火,现在完全是我替你遮掩着。
喔?韩飞你这么好心帮我遮掩?我以为你巴不得让韩亚平知道,韩飞已经变成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呢。
朝歌不过是用考试小小的尝试了一下。
他还摸不清韩立的深浅,第一次回家病倒,这就是韩立的下马威,若是继续在韩家待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接着,朝歌退居到公寓里居住,考试就是一次测试。
韩飞交了白卷,若是韩亚平亲自打电话训斥,说明韩飞的一举一动还在韩亚平的眼皮底下看着,自己的安全还是有点保障的,若是像现在,由韩立出面,那说明,韩亚平已经非常信任韩立。
朝歌说话做事就得慎之又慎。
飞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学习跟不上,我可以跟父亲说下情,还是让你休养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韩立的话虽然说的漂亮,朝歌却心知肚明,这都是骗人的。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青年垂着头,柔软的额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韩立只觉得,苏醒后的韩飞沉默内敛了很多,有一种掌控不住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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