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跟他一起出门来守着他的警察为了方便盯着他,就坐在他附近。
陈述厌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这警察目眦欲裂,满脸震惊地看着那坐在吧台前的男人。
陈述厌低了低眉,觉得有点好笑,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那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完全不明状况的周灯舟小声说,这一路进来叮叮哐哐的,怎么感觉他要打人了?
嗯。陈述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说,好像挺生气的。
真恐怖。周灯舟说。
别说他了,他有什么好说的。陈述厌说,接着说你的展子。
陈述厌把话题拉了回来,周灯舟哦哦了两声,也不再去看吧台边的那个好像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了,回过身来,接着重新定义他的丧式枯木逢春。
陈述厌听得心不在焉。
他没抬头去看。和男人五年不见,比起上去歇斯底里地质问些什么,他竟然更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似乎这样,他就能更体面更得意一些。
或许是因为曾经真的很狼狈。
因为这个,他一直没抬头去看吧台边的男人,就一边听着周灯舟说话,一边轻轻敲着桌面,频率听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烦躁。
过了片刻后,服务生走了过来,端着两份前菜。
他把前菜一份一份放到桌子上来的时候,陈述厌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能问一下吧台那边的那个人点了什么吗?
服务生一怔,看了看他,目光有点莫名其妙。
陈述厌补了一句:我认识他,他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啊。
服务生这才理解,他倒好说话,对着陈述厌一笑,然后说:他点了杯意式特浓,不加糖不加奶的。他看起来火气很大的样子,您最好哄哄他,先生。
服务生一看就是把他俩误会成了正闹别扭的同性恋小情侣。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社会真的很开放。
陈述厌眼皮一跳,心里的雷区炸了个雷。
果然是咖啡,还是意式浓缩这种巨苦的。
他倒没变。
陈述厌心里念叨着,然后抿了抿嘴,抱着想恶心男人一把的想法,他抬起头,对服务生说:给他加两个方糖,再顺便上个草莓蛋糕你这儿有吗,奶油切角那种。
服务生点了点头:有的。
好,再给他上一份葡萄乌龙,少糖多冰,加片薄荷。有吗?葡萄乌龙。
有。可以现调,先生。
陈述厌点了点头:那就给他上这些。
服务生点了点头,跟他确认了一番之后,就转头走了。
陈述厌再一抬头,就看到周灯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陈述厌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捏起桌子上的一块面包,指了指吧台那边的人,说:枯木逢春。
周灯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往前倾了倾身,往陈述厌跟前凑了凑,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你那个前任啊?
陈述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砰地一声响。
陈述厌这才终于抬头,将目光投了过去,就看到是吧台边的那个男人抬腿踢了一脚旁边没人坐的椅子。
估计在他那边看来,就是周灯舟站了起来,往陈述厌脸上凑。
像要亲。
这么一看,陈述厌才发现男人真的瘦了不少。尽管他又是口罩又是墨镜又是帽子的,大半张脸都埋没在阴影里,根本看不见面容,但轮廓却已然消瘦了很多。
他正在那侧着半个身子看手机,但目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落在手机上,还是落在别的地方。
陈述厌反正是觉得他现在非常咬牙切齿。
陈述厌冷笑一声,心里骂了句傻逼。
他咬了口面包,面无表情地嚼了两口,突然又发现男人在用左手看手机。
陈述厌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男人一向是用右手拿手机的。
注意到男人用手的变化这事儿突然让陈述厌有点微妙的不得劲。他撇了撇嘴,心里忽然开始无端泛起了波澜。
五年没见男人,爱恨都太汹涌,陈述厌心里的情绪波澜一打开开关,没几秒就开始惊涛骇浪,好的坏的都一并翻腾了起来。
陈述厌又听到了瓢泼的雷雨声,听到了徐凉云的告白和凄凉的分手,一声一声轰隆隆炸在心头。
陈述厌啧了一声。
他突然想,什么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见鬼去吧。
他该去看看那个吧台边的男人,该给这些年汹涌的爱恨一个交代。
陈述厌想罢,就站起了身来,决定去和男人体面地做一个五年的清算。
他拍了拍周灯舟,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地放下了一句:我去逢个春。
陈述厌说完这话就走了,周灯舟只能转头目送他。
陈述厌一路走到吧台前。他一起身走过去,吧台前这举手投足都写着我很生气的男人一下子就不对劲儿了。
陈述厌看到他手上很明显地一抖,然后连忙收起了手机,有些慌乱到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转头站了起来,脚步匆匆,一看就是想溜。
站住。陈述厌道,来都来了,你上哪儿去。
男人顿了一下。只一下,他就又一次迈出了步子,接着疾步往外走,想跑的心思溢于言表。
陈述厌一看他还往外走,一下子想到了他当年那一通根本不给人挽留机会的分手电话,和当年不由分说的不辞而别。
一股无名火一下子烧了心。
这股火窝在他心里很久了,陈述厌当即提高了声音:徐凉云!
往外走的男人顿住了脚步。
他停了下来,不再动了。
这是徐凉云,这确实是徐凉云他虽然把自己包成这样,但陈述厌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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