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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厌哑口无言。

那我走了。钟糖说,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这话,钟糖就离开了,还很体贴地为他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

门关上了,陈述厌还莫名感觉这一下也关上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他垂了垂眸,横了一眼自己家的傻狗。

布丁毕竟刚刚是跟他对着干了,这么被他一横,它就朝着他可怜兮兮地呜呜嘤嘤了一声,还走过去蹭他,一副认错的良好态度。

陈述厌低头看了它一会儿后,就低了低头,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别蹭了。他说,以后别干这事,徐凉云真的不回来。

布丁坐了下来,仰着头看他,又嘤嘤了一声,好像很不服。

真的不回来。陈述厌低着头说,他不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他看着布丁,看到它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

他看不太清,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魂落魄。

陈述厌一时恍惚,忽然间有些分不清刚刚的话究竟是说给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徐凉云不回来了。

他也回不来了。

很不合时宜地,陈述厌眼前忽然浮现出徐凉云七八年前跟他热恋时,朝他笑得桀骜不驯的样子。

陈述厌眼皮一跳。

他抬起头,看向刚刚被钟糖关上的门。

难道需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钟糖刚刚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陈述厌确实不需要,他知道那是谁给他打来的。

普天之下,知道他有生命危险,三番五次打电话过来给他,好不容易接通了以后又连大气都不敢跟他喘一声的警察,只有那么一个。

陈述厌转头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楼下。

楼下的车不少,陈述厌看不出哪辆车里藏着徐凉云。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很难用苍白言语来概括,陈述厌只能称它为现实太魔幻他相信,正在楼下坐在某辆车里偷偷瞧他家的徐凉云一定也这么想。

分了五年了,居然因为一个杀人案再次有了交集,陈述厌居然又被一个恶人盯上了命。

魔幻归魔幻,但他们一定谁都不想见对方。

五年前分了以后,他们早都把对方满满一铲子一铲子埋土里了正所谓每一个前任都该在心里去死。

都五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魔幻现实再把彼此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

陈述厌忽然有点累。这么一想这件事,他又免不得想起了方韵。

人毕竟有血有肉,一个跟自己有过来往的人突然死了,即使在听到的那一刻不会像至亲一般伤心欲绝,但也终究还是会为生命的消散而感到难过。

那是个好姑娘。

陈述厌记得她,她是个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好的女孩。见到陈述厌的第一面,她笑得像朵花。

是真的像,像追着太阳跑的向日葵。

她叫他老师。她说陈老师,就麻烦你给我画张画啦,我以后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年轻啦。

她那时候刚穿着常服到了剧院,还没来得及去后台化妆,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

那是开演前。方韵说让他先去看表演,感受一下她的舞蹈,看完以后他们再去找家奶茶店坐一坐聊一聊。不然在看前了解舞蹈演员太多背景的话,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就不能很好的感受这一支舞了。

这样您就能有自己的想法了,画起来也好发挥。她笑着说,您说呢?

她说的很对,陈述厌就很听话地先坐下看表演了。她真的很美,和陈述厌刚刚在后台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精致至极,像个容不得玷污的脆弱又美丽的洋娃娃。

那一支舞也很美。音乐幽静如山谷里的溪河,像阴沉天空破开的第一缕光照在叶子上挂着的露水。

在那一支舞的最后,她捧着一捧玫瑰在心口上,眼角淌泪,却面带微笑地绷紧脚背,向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再抬起头扬起一笑,结束了演员生涯的最后谢幕。

那是她在舞台上的最后一支舞。她穿的是白色坠羽的舞裙,像极了山间仰头看向夜晚星河的白鹿。

最后的一滴泪从她眼角滑下时,被灯光照得像掉落的碎钻。

第5章 四话 陈述厌听见自己的心脏汹涌如那天

不知道是因为方韵的死还是徐凉云的再次出现,亦或是自己居然再一次成了目标,陈述厌忽然很想喝酒。

方韵是个好姑娘,任谁都会为这样的逝去而感到难过。

钟糖走了,家里没人了,陈述厌就脱下了手套,露出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两只手,然后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两罐啤酒,再把冰箱门重新关上。

布丁是个粘人的嘤嘤怪,一路都摇着尾巴跟着他。

陈述厌又从厨房里拿了个玻璃杯,然后又回到了客厅。

他打开啤酒,然后倒进杯子里,抬手一饮而尽。

很奇妙的,对于自己被人盯上这件事,他是真的并不那么害怕。

想来,可能是因为无所谓。

陈述厌低下头,看了眼在腿边坐着看着他,摇着尾巴的布丁。

布丁也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就又嘤嘤了一声。

嘤嘤怪。

陈述厌想。

他没动,就这么跟狗对视了半晌,手指轻轻抠着杯壁,嘴里还留着啤酒的苦辣味。

他脑子乱乎乎的,一会儿是方韵,一会儿是徐凉云,一会儿是自己。

半晌后,陈述厌就朝着布丁笑了一声,笑得有点心情复杂。

他说:等我死了,徐凉云应该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布丁朝他嘤嘤了两声,看起来可怜兮兮,不知到底有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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