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京里水灵灵的姑娘们可比泾阳城的女子讲究多了,即使五官并没有多精致,身段儿也算不得窈窕动人,但却都爱打扮。
穷人家的女子都会在头上戴朵绢花,而富户家的娇小姐就更了不得了,面上涂脂抹粉,身上的衣裳都是最好的料子,稍微露出些粉润的脖颈……
想到先前见识过的情景,薛素杏眼中异彩连连,恨不得自己也能变成那样。
低头看着平坦一片根本没有丝毫起伏的胸乳,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前一点起伏都没有,简直活像个男人。
好在上辈子生了孩子之后,便渐渐有了好转。
想到此,薛素悬着的心不由放了放,天底下没有不爱俏的女人,她自然也不例外。
丰盈有致身段儿她简直爱极了,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只可惜没过多久她就被马车碾死在车轮底下,一命呜呼。
红唇轻咬连连叹息,薛素记得那些秘方中也有丰乳的法子,但按摩用的脂膏材料珍稀,价钱也不是她现在能负担的起的,还需稍微积攒些银钱,才能动手。
秘方中最不需要成本的东西是杨柳露,用三伏天的杨柳的树枝跟新叶,碾碎了放在锅里熬煮,淬出浓绿色的汁液,再加入米酒,放在日头底下曝晒七八日,便成了。
只是要做这杨柳露,就必须先将米酒酿制出来,农妇大多都会酿制米酒,薛素也不例外,正好前几日楚清河将五吊钱都给了她,这天便去有存粮的人家买了些江米跟白米。
江米用来酿酒,而白米是难得的细粮,好吞咽消化,像莲生这种小姑娘,日日吃粗粮虽有益脾胃,但饭菜连点荤腥也无,正常人哪里熬得住?这几日竟比先前还要瘦些,薛素看在眼里,便琢磨着做些别的吃食。
把江米浸水一天一夜,第二天捞起来淘尽,晾上一刻钟功夫后放在蒸笼里蒸熟。
那淘米水可是好东西,有嫩肤美白的功效,薛素舍不得扔,便将淘米水倒进泡澡的木桶里,接着又把江米饭倒进缸里,加了一桶井水跟白酒,用木棒一下下搅拌均匀。
莲生在旁边瞧着,也不知道婶娘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先前她弄了枇杷叶膏,比那些苦药都有用,叔叔这几日咳得都没那么厉害了。
楚清河也在家中,闻声走到薛素周围,帮她将一垛厚稻草抱来,铺到缸上仔细盖了一层,男人两眼一抹黑,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利落,他力气大些,薛素让他往哪摆,就往哪摆,倒也让她松泛些。
眼见着忙活好了,丰润唇珠稍稍一抿,颊边漾起丝甜笑,余光往门口一扫,瞧见陈山正站在院外,轻声道:
“陈大哥在门口呢,夫君快去瞧瞧。”
薛素今日穿了件藕色的新衣,细棉制成的衣裳,洗的干净,料子略有些发白腰间一根同色的系带紧紧一束,女人的腰肢就跟河岸边上的柳枝似的,每走一步腰臀带着丝丝弧度,让站在门口的陈山双目发直,足盯了好一会。
紧盯着薛素的背影进了小屋,陈山掌心发痒,恨不得冲上去摸一把。
他心中暗暗琢磨:瞎子的婆娘,从没个不养汉的,薛素模样秀气又年轻,难道真愿意跟一个瞎了眼的残废日日呆在一起?
喉结滚了下,见楚清河走到近前,陈山赶忙收起歪心思,瞥了一眼正在喂鸡的莲生,低低道:
“楚哥,你家莲生也不小了,怎么不寻思给她找个好人家?”
抓了根蒿草,楚清河忍不住皱眉:
“十二岁的小丫头,着什么急?”
陈山嘴里发干,他今日之所以走这一趟,只因收了村长的好处,村长是他堂叔,生了个傻子,眼看就要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偏脑筋不清楚,没有人愿意将闺女嫁给傻子,村长可不就着急上火了。
村里但凡有闺女的人家,村长挨家挨户都相看过,楚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莲生又不是楚清河的亲侄女,稍微花点银子,说不准也能促成这门亲事。
“楚哥你怎么能这么想?终身大事万万不可马虎,必须早点定下来才是、”
楚清河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恼意,陈山是个人精,否则也不能走街串巷赚那么多银钱,即便闭了口,不再提莲生的亲事。
薛素回屋后,便拿布巾挡住脸,翻找出镰刀竹筐等物,往河边走去。
刚迈出篱笆院儿,陈山的眼神直直扫过来,紧盯着女人轻轻摆动的腰臀,等到人走远了,才收回眼神。
安宁村虽然穷了些,但杨树跟柳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漫山遍野不知长了多少,就算她砍了枝条,村里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走到河岸边,薛素掏出镰刀,找了棵柳树,将柔嫩的枝条给砍下来,她砍树时动作十分小心,避免伤到了主干,等到柳枝装了半背篓之后,又如法炮制,弄了些杨树的枝干,背着沉甸甸的材料往回走。
眼下米酒还没有酿制好,但杨柳树的枝条却可以先处理一番,薛素将树枝放在碾子上,便跟耕地的老牛似的,勤勤恳恳地干着活儿。
楚清河缓步走进来,听到碾子的声音,略犹豫了片刻道:
“让我来吧。”
说着这人便直直往前一步,薛素正蹲在地上做活,楚清河又生的高大,这么一撞,直接便将她抱了个满怀,结实臂膀如同铁水浇筑的枷号,将薛素整个人都拢了进去,鼻前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儿,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薛素不由咬咬红唇,放下手里的碾子,试探着想要站起身。
哪曾想还没等薛素的膝头完全打直,腰眼处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下似的,她两腿发软,跌了下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楚清河能够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有多娇小。
明明薛素也是偏瘦的身形,浑身没有二两肉,偏偏身上带着的那股桃木香格外不同,轻轻嗅闻便觉得一阵热意翻涌,浅淡香气中带着几分勾.人,也不知究竟是何香料。
自打从马背上摔下来,楚清河眼前除了黢黑再无他色,想要弄清楚什么物件儿,都只能用双手慢慢摸索。
此刻薛素直直往地上跌去,干枯双手按着她肩膀,力气用的略大了些,将人及时扶住。
她腰背处还是有些发疼,忍不住闷哼一声,杏眼里像是含着水儿。
缓了会薛素糊成一片的脑袋才略清醒几分,双手不断挣动,咬牙恨声道:
“姓楚的,你还不松手?这青天白日让人瞧见,我哪还有脸面做人?”
即使重活了一回,薛素好面子的秉性尤不能改,一双大眼儿急急往院外扫着,生怕村里的男女老少从楚家前面经过,只可惜她看得见未加遮掩的田垄,却瞧不见只有一墙之隔的陈家。
楚清河猛然挺直腰背,站起身,高大身躯遮挡一片暗影,眼看得到自由,薛素急急也顾不上将枝条碾碎,急急冲回自己房中,将门栓仔细插上,细瘦脊背紧贴门板,心慌意乱,脸上热度好半晌都未消褪。
怎么说楚清河也是她男人,这么惊慌失措从院里逃回来,那瞎子不会以为自己嫌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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