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穆生道:“都可以。”
禾嘉泽随便挑了一包瓜子递给他:“你们有查过我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吗?”
穆生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是情侣关系,都是在同一家报社工作的记者,而且是活的,你不用怕。”
禾嘉泽狐疑道:“我搬来这么久了,都没碰见过他们一面。”
穆生说:“因为这个半月他们都不在家,外出旅游了。”
禾嘉泽:“你刚才那句‘你不用怕’是多余的废话,我隔壁明明没人,却每天都有那种声音,是个人都会怕啊。”
穆生闻言,点头说:“也是。”
禾嘉泽道:“其实我最近心情不错,也没怎么在害怕了,你给的耳塞挺好用的。”
穆生唇部弯起一个好看的幅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学校里怎么样了?”
禾嘉泽说:“还行吧,我没怎么注意了。”禾嘉泽猜测,章霏与段清舒应该是更加怨恨他了,但是也不敢再在背后向别人宣扬他的传奇经历。
有好些天他都没有听到李东硕与白羽提起谁在背后怎么议论他的事了。
章霏与段清舒经过那一次在校园警务处受到警告后,起初的确是有些害怕禾嘉泽会追究她们的责任,但过了这么久,见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俩越发觉得先前那些话就是单纯的恐吓。
席絮与陈思萌对禾嘉泽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憎恶,先前也只是因为习惯与章霏抱团,才会去凑那个热闹,现在是彻底不敢再和章霏扯上什么关系,生怕又被她与段清舒牵连。
人作死,就会死。
禾嘉泽又一次近距离观看了他人的死亡,但这一次,死去的并不是他的男友或准男友,而是章霏。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禾嘉泽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有些魔幻。
章霏与段清舒最近可以说得上是安分守己,没有再乱传流言,也没有刻意跑到他附近说些刺痛他的话。
偶尔在学校里被她们遇到,最多也就是拿怨怼的眼神看他一眼,以至于禾嘉泽也没有想到章霏会狠毒又大胆到想把他撞下楼梯,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一天禾嘉泽与白羽比李东硕要少一节课,因为提前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去李东硕家三连坐开黑,他们下课后跑到六楼去等李东硕一起放学。
教学楼有电梯,但是刚下课时人过于多,六楼的学生有不少都在电梯口守着。
再者,白羽与李东硕也知道禾嘉泽不是很喜欢乘电梯,三人默认同一个选择——走楼梯。
白羽无意间瞥见后方的人:“那不是章霏和段清舒吗?今天六楼有她们的课?”
李东硕:“六楼教室没什么人用,说不定是找清净的地方复习?”
白羽说:“图书馆的空调不制冷还是wifi不好用?而且段清舒就算了,你看章霏是那种会找个清净地复习的人?”
他们两人比禾嘉泽要先迈下台阶,禾嘉泽看着他们下了一层台阶后都跟自己差不多高,心里有些不平衡。
“海狗李,我觉得我的腿跟你的腿是差不多长的。”禾嘉泽从背后喊他们回头,“你们看啊,我一脚能跨三阶,轻轻松松。”
禾嘉泽一边说着,抬脚迈下三层台阶。
正想和白羽、李东硕炫耀时,却听见李东硕说:“狍子小心!”
禾嘉泽抬头看见他们惊讶的望着自己身后,狐疑转头,还没回头看清楚什么,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身侧擦肩而过,眼前闪过一道黑色帘幕,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他的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撮发丝的尾巴。
“啊啊啊——!!”
回过头后,只见段清舒一人站在楼梯口,双手捂着脸,张着嘴巴大声惊叫。
她的声音过于尖细,让禾嘉泽联想到了在家中听到的撞墙声响起时伴随着的尖叫声,紧接着,一声‘嘭!’的闷响,像极了从主卧的衣柜里传来的碰撞声。
肉体撞击到坚实的平面所发出的声响,还夹带了清脆的骨裂声。
段清舒的尖叫陡然变调,越发的刺耳令人心烦,附近的学生也都发出了惊恐叫喊声,禾嘉泽皱起眉头,扭头朝前下方看去。
只见楼梯下倒着一个女学生,鲜血流淌逐渐晕染开来,在楼梯下积成了血泊。
那是章霏,她的脑袋磕在第一层台阶,脖子折断,将头与身体不自然的衔接在一起,她口呈大张状,嘴巴里涌出股股鲜血,喉咙间发出嗬嗬咕咕的声音,好像还没有完全死去。
这一幕吓坏了六楼与五楼路过楼梯的学生,有些人甚至跌坐在地,亦有人慌乱的逃离现场或者吓得呆在原地只知道叫喊,其中一些较为冷静的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与110,最是冷静的就是那些在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录屏或者拍照的人。
禾嘉泽一手放在楼梯扶手上,他明明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死亡,可章霏的死却是无比的直观真实,这种震撼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就连他亲眼所见严霁死亡惨状带给他的冲击都比不过这一次,想来,那时他心中只有难过与悲伤,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与感知。
而此刻倒在楼梯台阶下的章霏,却是让他真正感觉到了死亡到来时所蔓延的恐惧,像是寒冰急冻,瞬间将周围化为冰封雪域,让人觉得无比的寒冷。
学校警务室的人是最先赶到的,先是疏散了其他学生,然后带走了段清舒与禾嘉泽几人,将他们送到当地分局做询问笔录。
段清舒在警员的安抚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询问她的人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员。
女警员问道:“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段清舒咬住下唇,半垂着眼眸,视线飘忽不定,用几近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是……是禾嘉泽把章霏撞下去的。”
两名警员相视一眼后,皆是眉头微皱一下,女警道:“能详细的描述一遍你看到的事发经过吗?”
段清舒支支吾吾的说:“我和章霏打算从六楼走楼梯下去,禾嘉泽走在我们前面,章霏她……想从禾嘉泽身边借过,但是…但是……那个时候被禾嘉泽推了下去。”
男警员在本子上记录下段清舒的口供,脑袋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晃了一下。
女警察不复先前柔和,厉声道:“你最开始不是说章霏是被撞下去的吗?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清舒咬牙说:“推,是推下去的,他把章霏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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