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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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下去,给奴隶弄点好的吃,有肉的荤菜,白面饼子,还得有汤。吃完了,再让机灵的小厮去和他们聊聊,问他们有没有想到有什么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在路上哪里逗留时间特别久,或是见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敖桂过来等着给燕王禀事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安排。他心中不得不承认,王妃的安排很妙,给那些平日大鱼大肉惯了的商人吃糠菜,给一路上受苦受难的奴隶美餐一顿,这女人真是把人心看透了。

他正想着,就见侍女领了个面生的小丫头过来。

“这是就是那个……”敖桂问。

侍女认识敖桂,没什么好避讳的,笑道:“就是王妃要留下的柳儿。”

敖桂没吭声,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面黄肌瘦,看上去还要更小。但不得不说,这些商人带她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她生得有几分清秀。

柳儿抬起头,好奇看了一眼敖桂。侍女带着她向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个人也是你们丹支邪人,在府上好好做事,得了王爷的宠信,以后有的是前途,听懂了吗……”

第145章

三天之后,丹支邪商队携人潜入宁州的事件就已经理得一清二楚。

康克苏,纳云身为丹支邪贵族大臣,对宁州边关隐瞒了真实身份,用伪造的名字身份入关。商队中队长及几个重要人物,都对此知情,并一路上帮助康克苏,纳云两人竭力隐瞒。康克苏两人因此能够蒙混过关。

根据商队中其他商人交代,商队从丹支邪出发之后,比平常来宁州绕了一些远路。在两处补给驿站停留较久。有奴隶说,在补给驿站停留时候,曾有疑似西戎口音的人出入,这些人都穿着斗篷蒙面,遮遮掩掩,十分可疑,只能从口音辨认既非丹支邪人,也不是中原人。

将康克苏和纳云分开分别审讯,两人几次改口供。对为何改名换姓潜入宁州说法并不一致,两人说法出入相差甚大,但在铁证面前都无法推翻两人潜入宁州的事实,并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了这一份完整详实的汇总,并上实物证据和人证,将所搜到的东西全部附上,这份上奏立刻飞快发往京中。

宁州城内这几天宵禁比往常更加严格,白天巡逻也十分严密。城中的丹支邪商人都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因为有两个贵族潜入,害得整个商队都被关押。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

丹支邪那边消息也是飞一般往国都去了。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虽说康克苏和纳云是主犯,但他们两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件事,若没有国王的支持,康克苏和纳云怎么可能擅离职位,突然在丹支邪消失。

康克苏本人就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酒宴第二天下午才渐渐醒过来,然后一苏醒就被拉去提审。陆道之审他不费什么力气,就像萧广逸预料的,康克苏已经深陷泥沼了,他周围都沦陷了,他一个人再抵抗也没用。

陆道之把证据一摆,康克苏就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腰牌是伪造的,但那伪造的东西足以以假乱真,他亲眼看了,若不是他确信自己没有带来,真要以为那是真的。更可怕的是,纳云的腰牌,印章都都被搜了出来。

审问结束之后,康克苏终于与纳云在大牢里见面了,他们终于被关到了互相的隔壁。

康克苏只问了纳云一个问题,他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把腰牌和印章都带进宁州。”

纳云这时候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起初想过不用带这个,但是他转念一想,等到了宁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路上也不是那么的安全。万一遇到什么事,他能自证身份,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救他一命。再者若是有不信他的丹支邪人,拿出凭证办事容易得多。

他就是为了能证明自己在丹支邪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纳云听康克苏这么问,只反问道:“你不也是把腰牌带进来了吗?这也怪我?”

康克苏声音冷淡:“我是被人陷害的……”

纳云道:“你这真是好借口!”

康克苏不说话,只是默默坐着打坐。纳云又问:“现在怎么办?”

康克苏道:“你若是真想报答丹支邪,报道国王的知遇之恩,你这时候就该自绝。”

纳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康克苏会这么说。他讪讪道:“这也不至于……”

康克苏并不是怕死的人,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恐怕他们回了丹支邪会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偌望会怎么处置他们,是尽力营救,还是让他们在宁州自生自灭。

康克苏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这辈子已经完了,就算回到丹支邪,他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更不要说做丞相了。

一想到此处,康克苏真有想死的心。但不幸在宁州太守府这边,对自杀看得特别紧。在地牢里,任何伤害自己的东西都找不着。四个士兵牢牢看住康克苏。

康克苏只能喟叹。

几日之后,正在京郊消夏的皇帝知道了事情始末。他当时就大怒。两个不痛不痒的丹支邪贵族他听都没听说过,不是什么要人。但他们在于身份,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潜入宁州,太明目张胆!太挑衅!更别说后面还想利用身份做什么。

皇帝立刻派了使者前往丹支邪交涉此事。这件事情没那么快结束。

因为酒宴是开在燕王府上,皇帝想了想又觉得那里不对。但是呈上来的东西里,涉及燕王甚少,看起来燕王只是借个场子供他们饮宴一样。

但眼下是处理好丹支邪人的事情最紧要。皇帝心中对萧广逸自有评判——他知道这个儿子并不蠢,也不是平庸之辈,但他不认为萧广逸比太子更出色。太子若是在宁州这个复杂的环境,都未必能处置好这个情形,更何况萧广逸呢。

皇帝暂时按捺住那一丝疑惑,将此事归结为“偶然”。燕王本来只是想款待一番,尽地主之谊,偶然才卷入到这件事情中。

宁州城这边,其实已经缓和了一些。因为这时候该是丹支邪国王偌望头疼的时候了。偌望恳求宁州这边放人,放康克苏,纳云还有商队回丹支邪,但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康克苏和纳云,商队中有三个人也被正式收押在了宁州太守府。其余商人倒是陆续从燕王府放出了——但他们也不是偌望真正看重的人。

至于那些奴隶,王府留下了几个,其余都交给陆道之处理了。

柳儿就是被留下的那几个之一。她这些天吃得饱又吃得好,比之前瘦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多了,人有了精神,看起来也机灵了些。

清沅没有要她来自己院子——她院子里已经够多人了。而且宁州本地的丫头豆儿都被宫女觉得土,更别提柳儿了。怕是和她院子里的人处不来。

柳儿给清沅磕头之后,就被安排去了敖桂母亲那里,让她去伺候敖桂的母亲,正好也能帮着做些事情。

敖桂没有异议。他想有个丹支邪小丫头来伺候他母亲也不错。

萧广逸本不会过问这些细微的事情,但因为涉及敖桂,他就多问了一句清沅。

“这不会就是你想给敖桂安家找的人吧?”

清沅笑道:“怎么会?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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