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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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不到满足,也会有些脾气。

每当这时候,她都会想,这次裂缝是有惊无险度过了,她费心维护了这么多年,所得到的一切就是永远战战兢兢等待,等待不知道哪一天他们之间的缝隙彻底崩裂无可挽回吗?

她又想到静珑真人,说她总是心不静,心难定。她总想着这些,心怎么定?

所幸她还有两个孩子,朝臣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吕后请出四贤的故事她读了无数遍。她只要牢牢掌控住太子就足够了。

两仪宫晚膳的时候,玉苓在懿光园独自用了饭。之后她一个人又觉得无聊,可去桐儿屋里,她怕染了病气,去棠婳那里,她也觉得晦气。她只能孤零零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领着宫女走去逛倚梅馆的小院子。

从院子里可以看到当初清沅住的西厢已经空了。棠婳还住在东厢,可从窗户看也是一片黑暗,只有窗下留了一盏小灯,看起来死气沉沉。

玉苓心中莫名害怕起来,不敢进去与棠婳说话,匆匆离开了。她心中暗暗嘀咕,棠婳莫不会是疯了吧。

等到第二天一早,安平公主就将棠婳和玉苓都召到面前说话。

玉苓白天一见棠婳,只见棠婳似乎消瘦了些,但神色不像刚回来的时候那么萎靡了,十分平静的样子,并没有疯像。

玉苓略有尴尬地向棠婳打招呼,棠婳也是淡淡的,与从前似乎没有两样。

到了公主面前,安平让她们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道:“这件事情本该同你们三个人说的,但桐儿身体不好,我就派人去和她说了。这事情就是皇后说了,你们本非宫女女官,是我的伴读,长久让你们留在宫中,与家人分离,有违人伦。正好重阳快到了,你们正好可回去与家人团聚。”

安平说完这话只是看着棠婳。棠婳眼中已经慢慢漾出泪光,她一脸解脱。她向安平端端正正行了礼,轻声道:“谢皇后恩典,谢公主恩典。”

玉苓还有些迷惑,棠婳一行礼,她也跟着行了礼谢恩。然后她忍不住问:“那过完节,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安平公主这才看向玉苓,淡淡道:“不用回来了。”

她点点头,立刻有宫女端上两盘赏赐,都是些精美饰物,金啊玉的,宫中所造,十分华丽。安平说是赏赐给她们,作为这段时间的答谢。

玉苓如遭雷击,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但她不敢违抗,嘴唇颤动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默默领赏。回去之后宫女就开始手脚麻利为她收拾行装了。

很快燕王的人又去了一趟顾家,清沅收到了好消息。至少她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对棠婳和桐儿都算是好消息。

两天之后,宫中的三位伴读都回到了家中。叶家派人上门来送了东西,说棠婳回到家中,不日将会来拜访。

很快,清沅与棠婳就见了一面,她们在观云坊附近的寺中匆匆见了一面。两人都换了家中的衣服,不复在宫中的装扮,只觉恍若隔世。

棠婳话不多,她告诉清沅,皇后派人来说了婚事。清沅吃惊:“这么快?”

棠婳怅然道:“是啊。这么快。”

清沅有些担心,不知道皇后给她指的这个人如何,只知道远离京中,地方又远,远嫁异地,家中难以照顾,全要仰仗婆家与丈夫了。

她有些欲言又止,棠婳仿佛看出了清沅想说什么,她说:“你想劝我?想问我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十年后的事情,我怎会知道。但我至少此刻十分轻松。”

她微笑了,这是她唯一一次微笑:“清沅,你知道么。你拖着我去对顾皇后坦白的时候,把所有话对顾皇后说出口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时候。我怕的要命,但又异常痛快。”

清沅忽然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棠婳温顺的性子里那股满不在乎的莽与傲都在。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总有一刻,她会让这些都爆发,然后将之归结为命运。

她喜忧俱在,轻轻伸手,抚了抚棠婳的脸,指尖顺着棠婳秀美的眉梢滑落,说:“答应我……好好过日子……好好活下去……”

棠婳含着泪,点点头。

送走了棠婳,清沅就耐心等待婚期。叶家在匆忙为棠婳准备嫁妆,她定的迟,婚期却比清沅还早,还要送嫁去外地,因此异常忙乱。

至于玉苓那边,只有家中长辈来往了一次。之后就没了动静。清沅估摸着玉苓心中不会好受,但这也不是清沅所关心或在乎的事情了。

她数着日子,绣好了好几件新裳,婚期就越发近了。

第118章

重阳节前后,正是秋色最好时候,顾宅又是人来人往,访客络绎不绝。

过节时候,宫中赏赐了许多时令之物,又给老太太送了许多极品人参燕窝,可见顾皇后恩宠。知道的人都说从前顾皇后照拂西顾是因为老太太,如今照拂西顾,看重的是顾清沅。

清沅对顾皇后的一切赏赐当然都不能拒绝,不止不能拒绝,还要表现得欣喜。幸好如今是在家中,她只需要在宫人来送赏赐的时候装一装就好了。

把门一关,不见外人时候,她满心想的都是婚期。她与燕王的婚期定在了正月二十。一完婚,她就会和燕王离京,这时候要尽量多做准备。

这些细微之处的喜与忧,只有柳氏看得最清楚。她最近都在为清沅的婚事准备,陪在清沅身边,女儿的心思藏得再好,她也能看出来。

柳氏原来担心燕王对清沅不够好,但这段时日看下来,已经知道燕王对清沅十分上心。她还担心过清沅只是因为迫于指婚,清沅还没有做好做王妃的准备,如今这个忧虑也打消了。

清沅做事有条不紊,甚至盼着婚期,没有丝毫焦躁不安。

柳氏看着女儿亲手绣着连理枝,那模样好,神色更惹人爱。柳氏就含着笑,心中暗道,这该是她女儿的富贵,命中注定的要做王妃,嫁入帝王家。

如今她唯一的担心就是燕王的封地。只是这事情,是她忧虑也没用的。顾泽行也劝她放宽心,封去哪里燕王都是燕王,清沅都是燕王妃,有封地,食俸禄,断不会短他们什么,顶多就是离得远了些。

等院子中的银杏树叶叶金黄的时候,宫中安排了出游狩猎。这一次太子与燕王都会伴驾。有传闻说等这次狩猎回来之后,皇帝就会公布燕王的封地。

宫中也在忙着燕王的婚事。正月二十,燕王会在宫中与顾清沅完婚,之后在宫中住几日,就会离开京中,去往封地。

按理说,时间只有三个月左右了,封地地方也需要做准备迎接燕王,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帝出行秋猎,本就是为了散心。前段时间跑了叶棠婳,他有些不快,与皇后有几日没说话,后来又宠幸了一个新人,很快就没了兴致,想与皇后和好,又觉得有些讪讪的。

重阳过节时候,两人还没全好。这次出来游玩散心,两个人都松快些,把之前的那些事都淡了些,才算真正和好了。

皇帝心情一好,对太子不必说,连对燕王的关心都多了点。

这日皇帝在猎场周围散步时候,就叫上燕王,与他长谈一番。

皇帝与太子常常长谈,与萧广逸推心置腹长谈却很少,实属难得。但萧广逸并没有受宠若惊之感。皇帝为人父,不常关心他;他为人子,却十分了解皇帝。何况他还活了两辈子,已经深知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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