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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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扒着病床,披头散发的,平时小心藏着的白头发,散在两鬓,颜色灰白。

除了章氏,秦家再无人落泪。

门口,有女人走进来,跌跌撞撞地晃荡到床头,像是失魂落魄,她恍恍惚惚的,喊着:“二哥。”

是陈易桥。

大概是来得急,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不知道遗落在哪了。

她再走近一点,摇摇欲坠地站着,看着病床上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尸体,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二哥,你起来。”

病床上的秦明立纹丝不动,身上盖着白布,只有脸露在外面,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唇色发青。

她坐到床边去,掀开那层白布,本来想抓他的手,想到他平时最不喜欢她碰他的手了,因为少了尾指,所以,从不让人碰。

她又把手缩回来,揪着那块白色的布,絮絮叨叨地开口,跟自言自语似的:“是不是因为我偷偷怀了宝宝,你就生我的气,不理我了。”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她哽咽,“你可以骂我啊,别这样不说话。”

病房里,除了章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病床上的是尸体,不会说话。

陈易桥怔怔地看着:“我以后都会听话的,再也不忤逆你了。”她伸手,摸到秦明立的脸,冰凉冰凉的,“二哥。”

没人应她,她急了,顾不得他不喜欢,去抓他的手,喊:“二哥。”

“二哥。”

她用力喊他:“你应我一句啊。”

没人应她了。

他死了……

陈易桥哭着叫:“二哥——”

再也不会有个人,应她一声二哥了,陈易桥趴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秦明立这一生,被浮华迷了眼,失了本心,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一抔黄土,一具白骨,这短暂的一生,只有两个人为他哭过,生他养他的母亲,还有唯一给过真心的枕边人。

逝者已矣,如斯悲凉。

哭声,许久许久都没有歇。

病房门口,管家秦海询问:“爷,现在怎么办?”

秦行沉默。

苏伏上前,搀住秦行:“老五是不是冤枉的,还说不准,要不要救,怎么救,我看还要摸摸他的底,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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