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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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秦艽才终于明白宫怿那句‘都是曾经发生过的’话的含义,也印证了她很久之前的猜测——眼睛瞎了是真的,每天做噩梦是真的,双魂症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只是为什么他还能笑?

这些事如果发生一件在她的身上,可能她都会生不如死,可他却能笑。

“大恩不言谢,其实老夫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感激之意。小六兄弟,在这蜀地,如若碰到什么困难,请一定来找老夫,让老夫略尽绵薄之力。”

这将近快一个月同车同行,已经让双方培养出极其深厚的感情。至少李家人对宫怿三人是如此,这临到快道别了,都有些依依不舍。

“小六兄弟英雄出少年,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这趟为兄跟你们学了很多东西,心中满是感慨,无法一一诉说,望你们这一去能够一路顺风。”李家大儿子道。

李老爷又拿出一块玉佩,塞给了宫怿:“若是有困难,可拿此玉佩到益州李家,或者巴州唐家都可。”

宫怿哂然一笑,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另一边,小衡儿抱着秦艽的腿,不想让她走,还是林氏劝了又劝,才松开。

“那小九哥哥,你以后会来看衡儿吗?”

“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的。”

再次道别后,三人转身离开。

李老爷抚着胡须,看着三人背影,目露沉思。

李家大公子道:“爹,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也没告诉人家我们的身份,未免也太不坦诚。”

“不是你爹不说,而是对方不说,我们自然也不能说。不然我们说了,对方不说,让人家如何下的来台?”

“难道真是那位?”李大公子往天上指了指。

李老爷做了个手势:“莫言,他不言,我们当不语,有缘自然会再见面。”

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都留下谶语,果然过了没多久,双方又再度见面了。

因为上官归在巴州出事了。

☆、第74章 第74章

74

因为和上官归约好在巴州汇合, 所以和李家人分开后, 宫怿三人就直奔目的地。

等到了地方, 才知道上官归不在巴州, 而是越过了巴水,去了黔水一带。

事实上蜀地虽属大梁王朝, 但自从大梁开元以来, 朝廷对蜀地的统治并不完整。西南蛮族众多, 光朝廷记录在案的蛮族便有十多种, 境内又多群山峻岭,环境十分恶劣,朝廷鞭长莫及, 只能以夷治夷。

于是朝廷在化外之地推行羁縻州,所谓羁縻, 也就是指朝廷指令蛮族头人许其官职,命其管理治下的族人的,除了每年羁縻州要向朝廷纳贡以外,只要没有谋反的意图,朝廷准其世有其地,世掌其民,并不干涩他们内部事务。

这种大大小小的羁縻州遍布整个剑南道和黔中道,朝廷的经制州在夹缝中求生存,很多时候还要看当地蛮族的脸色。

像巴州便是经制州之一, 但越过了巴水再往南, 那里乃蛮族群聚之地, 当地民风彪悍,民众逞勇斗狠,且族群复杂,又风俗不同,语言不同,汉人若是去了那里,很可能就是一个惨死异乡的下场。

而最令汉人惧怕的,还是巴水之南的苗蛮。

这些蛮人擅毒也擅蛊,即使同为蛮族,其他蛮族也轻易不敢招惹。而流传在蜀地那些神乎其神的下蛊手法,都是出自那些苗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苗蛮从不与汉人来往,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一般寻常人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也碰不到这些人。

可也说了是一般人,上官归这次本就是冲着那些苗蛮而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带着那袁铁牛,又找当地人带路,也在巴水之南走了一圈,甚至找到解蛊的之法。可惜对方并不愿意出手,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归就和上官家的人失去了联络。

按照上官家的人估计,上官归肯定是得罪了那个苗寨的首领,被对方抓了起来。

其实按理说,这事也不会太难办,只要上官家向掌管当地的刺史打声招呼,由朝廷出面,人也不是救不回来。可上官归此行乃私下行动,若是没找到解蛊之法也就罢,既然找到了若是走漏风声,就怕中间再生其他岔子。

“我去救他。”

丢下这话,影一便拿着刀往门外走去。

“连从止都陷进去了,很显然那地方诡异,不是靠武力能解决的。”宫怿道。

上官家的人连连点头,道:“影一大人,若是靠武力能救,属下早就命人去救公子了。您是不知那些苗蛮下毒下蛊的手法神乎其神,一个不小心就会着道,且死状极惨,让人不忍直视。此行本就是为殿下寻求解蛊之法,若真跟对方大动干戈,属下就怕到时候会弄巧成拙。”

“那你打算怎么办?”影一这话是问宫怿的。

“既然从止找到那个寨子,并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说明对方对他并没有恶意。会突然失去联络,恐怕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抑或是他做了什么触怒对方,被关了起来。短时间应该无性命之忧,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是打探清楚当地情形,再行救人之事,也免得弄巧成拙,又折了进去。”

宫怿说得有理有据,影一只能听从,但看得出他很焦躁,这还是秦艽第一次见素来寡淡的影一如此。

等被安排下去歇息时,秦艽向宫怿问起这事。

他也没瞒她,道:“影一自从被舅父捡回来,就一直跟着从止,两人一起练武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真的就是这样?

秦艽总觉得他样子怪怪的,可又想不出哪儿怪,不过她也没多想,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

让丫鬟换了两桶水,秦艽才把自己洗干净了。

她穿着小碎花的齐胸襦裙,披散着湿润的长发,让丫鬟拿着熏笼给她烘头发。小脸上的颜料早已洗干净,又恢复了往常的白皙,就是这两个月在外面风吹日晒,也没时间精细自己,皮肤粗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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