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这时,位于上首处的萧皇后突然站了起来,带着人走了,显然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
“徐令人曾跟你说过什么没有,例如一些关于六皇子的事?当初你去紫云阁,是奉了谁的命令?那日有个内侍去找你,你带人将他抓了,是受了谁的指使?”
秦艽半俯身,手摸着腰侧装腰疼,同时脑子不停地转动着。
这想必就是问最开始文琼那事,萧皇后本是想把文琼安排到紫云阁,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她,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秦艽猜测对她下手应该不是萧皇后,因为实在没必要,所以当初她就猜可能是汪司赞本人自作主张,可惜又失败了。
无奈之下,萧皇后只能临时又加一人,将文琼塞进紫云阁。
可惜文琼不中用,所以才会有彩云彩蝶的出现。
其实这整件事中,秦艽最好奇的反而是为何萧皇后对六皇子如此有执念,明明只是一个盲眼皇子,就算他曾经受封过太子,可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不用如此着急对付。
可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这里,萧皇后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急于知道关于六皇子的某些事,她记得自己在梦里也被这么盘问过,却不是这些内容,但主要目标是六皇子。
梦里她以为是六皇子曾经太子的身份,但现在再经历一次,秦艽不这么想了。
“还有,你在紫云阁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六皇子这么宠爱你,跟你说过什么没有?你二人同床共枕时,有没有发现过六皇子有什么异常?”
玉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除了让秦艽更是疑惑萧皇后的目的,同时心里也在想应对之策。
她知道玉屏的手段,如果她不说,玉屏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可怎么说,如何说,她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自救?
秦艽没有敢指望有人来救她,既然萧皇后敢让人将她带到这里来,就笃定没有人看见。她没有靠山,就只有六皇子,可六皇子即使知道她在这里,也不会来救她。
王瑜不会让他来,六皇子本就处境尴尬,和萧皇后撕破脸皮,只会让自己处境更差。这也是为何紫云阁会那么费尽心机,甚至得倩儿亲自出马对付那些被安插进来的人,只要六皇子一天没出宫建府,就一天在人手下讨生活。
她就是个小宫女,为了她实在犯不上,更何况都知道萧皇后不会杀她。
只要人不死,就没什么。秦艽有些绝望地想着。
但没人知道,这里——其实是秦艽的梦魇之地。几乎是清醒过来一瞬间,秦艽就认出这是在哪儿了,这是凤仪宫的偏殿。
她曾在这里,被玉屏问过话,因为她回答敷衍,玉屏对她动了针刑。那不过是梦里发生的事,甚至最后玉屏乃至萧皇后,都对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秦艽以为自己不怕的,可故地重游,她低估了刻在骨子里的阴影,还是遍体生寒。
她不能怕,不能怕……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问得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告诉你们,你们快放了我,不然等六殿下来了,饶不了你们!”秦艽一脸骄横说,将个被宠坏的小宫女,一遭得势的样子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的话让玉屏等人笑得讥讽,旁边有个内侍腔调阴阳怪气地说:“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凤仪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威胁我们,这小宫女莫是个傻子?”
这话引来笑声一片,玉屏道:“别说你的六皇子不会来,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你一个小宫女,你觉得六皇子会为了个小宫女和皇后娘娘作对?”
“六殿下知道,就一定会来的!你们快放了我!”
秦艽挣扎起来,没人防备她敢在凤仪宫放肆,押着她的两人被她搡了个趔趄。
“快给我抓住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
内侍省
一袭青色内侍服的来喜,脚下如飞。
在到了一处殿前,脚步才慢了下来,竟有几分踌躇和怯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咬牙走了进去,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到此地,守在外面的内侍也没拦他。
来喜一路往里走,到了一处地方,也没见他说什么,就扑通在一处案前跪了下来。
案后,坐着一位头戴进贤冠,身着紫色襕衫中年人。
其面容清隽,气质威严矜持,显然是身处高位久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他有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似乎没有看见来喜进来,依旧伏案书写着。殿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明明清神安定,来喜额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干爹,求求你,救救儿子的妹妹。”他颤抖着嗓音说。
良久,上方传来一声叹息。
“我与你说过,不要再插手那小宫女的事,你为何不听?”
“干爹……”
“紫云阁的事太复杂,谁插手都会被牵扯进是非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问题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第47章 第47章
47
来喜当然知道。
凤仪宫带走了个小宫女, 这事实在太小了, 小到旁人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可这件事对有些人来说却不小。因为对于他们来说, 在自己不够强大时, 凤仪宫就是个庞然大物,不可逾越。
他办法想尽,发现他能求到的、可以救秦艽的, 只有眼前这个人。
来喜磕着头, 一个又一个:“干爹,求求您救救她。求求你……”
“萧皇后不会要她性命,她顶多就是吃点苦头。”
“干爹,求求您救救她, 儿子就她这么一个妹妹, 虽然不是亲的,却胜似亲的。儿子当初在牛羊圈差点死了,是她救了儿子, 那时儿子就发誓, 一生一世护着她。儿子人微言轻,她也只是个小宫女, 奴婢们命贱如泥猪瓦狗, 没有人会在乎, 奴婢们只能自己在乎……”
“干爹, 您救救她,以后儿子甘做牛马, 誓死报答。”磕到最后,来喜已经快晕过去了,却还不忘苦苦哀求着。
一双手伸过来,止住他继续磕头的动作:“罢,只此一次。”
紫衫人站直起身,踱了两步,转身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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