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一天了还没有喝点水呢。”温迪从背后抱着她摇摇晃晃的,撒娇一样,“别不理我啦,幽篁~”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只能听听,幽篁嫌弃地想,但凡温迪能够在他们初遇的时候长张嘴说一句话,她都不会拖着温迪让他做她的宠物。
最讨厌油腔滑调的吟游诗人了!
这个想法和许久之前的她又重迭起来,她不由一怔,又觉得心里一阵揪紧,捱过了令人喉头哽咽不得言的酸涩,她才重新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温迪:“现在是什么时候?”
温迪反问她:“你又是在什么时间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她!!!
幽篁突然又回到了之前的烦躁,她想挣脱温迪的怀抱,反被他桎梏住,画面一时重迭,连着他熟悉的亲吻,黑暗将挣扎无声无息地淹没,温迪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牵引她的舌头与他纠缠不休,根本就没力气逃开,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他的灌注,呜呜出声,温迪小声地开玩笑:“外面可是有人的哦,幽篁?”
他的小辫子在她锁骨上蹭来蹭去的,痒死了。
幽篁没好气地咬他的唇瓣,当然没咬出伤口,她没力气。
温迪最终还是停下了,顾及这是别人的床,阿贝多,那位白垩之子还在外面做实验,不能给别人带来困扰,他遗憾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听到里面逐渐没了动静,阿贝多抬起眼睑往那里瞟了一眼,他本来都准备礼貌地离开了。
原来那些都不是梦,他难得有些迷惑地想。
他摸上自己的胸膛处,那里有一个心脏在有力地跳动,不是他的。
阿贝多隐隐约约能够猜出来自己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从种种轨迹之中,但他偶尔也会问师父他是不是有过前世之类的这种迷惑性问题,把师父逗得哈哈大笑,哪怕这样,阿贝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仍旧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为什么他的梦境里,常常会从另一个人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这片天空呢?
他梦到过各种各样不同的人,他们对梦境的主人大多持有热切的态度,热切到不正常的程度,以至于阿贝多不时需要认真确定他确实是没有那方面的需要的。
虽说如此,他也会尝试在梦境里出声,在梦里一个人对着镜子或者各种各样能够反射出自己的相貌的东西的时候,他能够看到镜子里有一张足以闭月羞花的容貌,对方漠然望着他,又或者是在看空气,他喃喃自语一样摸着镜子问“你是谁”,过了许久之后,镜子里的人才幽幽开口,“你又是谁?”
“我是阿贝多。”
“我是……”
这样的对话发生了无数次,醒来即是忘却,再次见面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直到某一次他挣扎着从梦里醒来立刻拿起笔写下什么,然后在师父惊诧的眼神中念出了她的名字。
……幽篁。
是除了师父之外缠绕着他的另外一个名字,师父犹如父母一般给了他生命,那么用自己的心脏给予他生机的幽篁又该是什么?
阿贝多尝试在梦里问幽篁,只得到她懒洋洋的“关我什么事”的回答,贯彻师父传授的追求真理的精神不停地问,也是只有“随你喜欢”这种听起来一点不负责任的回应。
她并不是一直存在于阿贝多的梦境,非常偶尔的她会回应阿贝多的问题,但更多的时候阿贝多会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诸如“放我出去”“没有时间了”“他在哪里”这一类,如果尝试和她对话,只会得到无助的哭泣声。
“你存在吗?”最后一次梦到她的时候,阿贝多伸手去触碰镜面,镜子的倒影里是被锁链扣住,神色郁郁的她。
幽篁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放空望向天边,她看到了向她走来的两个人,一位白裙持剑少女,走在她身后的是身材高大的一个男人。
阿贝多看到那个少女用剑用力地砍断了链接她纤细脚腕上的铁环的锁链,然后把她抱起来,“幽篁,跟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坎瑞亚,那是神明无法存在的国度。”
“……好啊。”幽篁虚弱地笑了笑,顺从地靠在她身上,“谢谢你,荧。”
虽说叁个人渐渐走远了,但阿贝多很明显地看到了幽篁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破碎的镜子,她无声地说了些什么。
——你思故我在。
有趣的观点。
温迪小心翼翼地从帐篷里退出来,轻手轻脚地朝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大概是幽篁又睡了过去,阿贝多表示理解,指了指边上蒂玛乌斯或者砂糖来的时候住的地方,准备今晚在那里将就一宿。
距离上一次梦到幽篁已经隔了快一年多了,他对今晚的梦境有些期待,今晚会做梦吗,会梦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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