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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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像五十岁的大妈。

“妈的,孩子哭得要命。”林海棠走到二楼嘀咕了句,当父母的也不怕给小孩种植心理阴影。

她也不知道哪一根筋抽了,走回去,重重踹了一脚房东家的门,挨着门沿的墙灰扑簌簌的掉,掉了一地,她踹了就跑,房门里的声响顿时没了,孩子的哭声还在。

门一开,中年妇女一看过道没人影,跑到阳台放开嗓门骂骂咧咧,带生殖器官的脏话一个个掷地有声的蹦出来,气喘吁吁跑到楼下的林海棠听个正着,觉得那女人的唾沫能淹死人。

社区门诊隔了两条街,她拐过第二道弯,房东的骂声才消停下去,她轻车熟路的穿过巷子,专捡偏僻的小道走,人越少越好,她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得了社交恐惧症,看见乌压压的人头和摩肩接踵的人群,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深吸口冷气灌进喉咙,脑子清醒几分,抬头看见日头正亮,太阳光若隐若现,小摊商贩吆喝卖叫,嘈杂的声音充斥耳膜,她皱了下眉,掏出根女士香烟,含在嘴里过过瘾,也不点燃。

她回想起昨晚那个男人,宁愿把烟给扔了,也不赏脸给她一根,真他妈脑子有病,抠门。

她掀开防风帘子走进诊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差点没把她熏死,诊所不大,一眼就能瞧完房间的结构,宽阔的大厅摆了几张给病人提供输液的病床,床位满的。

进门口的两边各摆了两个坐诊的台子,墙上挂了几面锦旗,无非是赞扬医生医德,妙手回春,两边坐的还都是男人,一个是戴眼镜看报纸的年轻人,一个是戴老花镜喝枸杞红枣茶的老头。

老头见有人上门,热情招呼她,“姑娘,哪不舒服,我包治百病。”

林海棠没理他,大医院的专家也不敢开这种黄腔。

老头的一腔热血没得到回应,锲而不舍,“姑娘,坐这来,我给你把把脉。”

受伤的部位实在不好启齿,林海棠面皮也薄,看左边的年轻医生长得斯斯文文,没老头聒噪,索性一屁股坐在年轻医生对面,坐下的时候,差点疼得当场叫出来。

年轻医生放下报纸,比较拘谨的看向她,“小姐,哪里不舒服。”

林海棠楞了一下,小姐,那些男人都他妈这样称呼她谈价钱。

林海棠冷淡的丢了三个字,“屁股痛。”

兴许是刚拿了专业本本,上岗没几天,年轻医生面色一僵,“我给你开点擦伤药。”

“不是撞的。”

她挺想直白的说,被日的,但一瞥见医生的白大褂,她就硬憋了回去,觉得这三个不雅观的字眼亵渎了神圣。

年轻医生神色难言,“肿了?”

林海棠点了点头,拉屎都不敢拉。

年轻医生还想问什么,林海棠后心一凉,门口的帘子被人撩起,有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她没看清人影,寒风兜头一吹,她连着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男人坐在老头那边,与她背对背坐着,中间隔着三米的距离,两边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和男人认识,“我今看你面色发虚,神乏疲劳,无血色滋润,阳虚啊。”

男人没说话,后面静悄悄的。

摊上一个虚字,这个男人准是不行。

老头又说,“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凡事要适当。”

男人笑,“您老别打趣我了。”

这边,年轻医生没再多问,吩咐几句关于饮食上的调理,林海棠起身去里间拿药,护士给了她两盒西药,她一看盒子上的说明书,主功能治痔疮,她嘴角一抽,尴尬的把药退回去。

护士疑惑的抬头看她,林海棠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里,护士本来看她挺顺眼的,结果一看她掏烟,脸色冷了。

林海棠掏烟,是给自己壮气,女人同女人讲话总归顺畅点,“那啥,我得的不是痔疮。”后半句话噎在喉咙口还在组织语言,就被身后阳虚的男人抢了白,

“美女,拿管烫伤膏。”

林海棠回头,斜眼看他,两人的视线碰个正着,看清男人面孔,她触电般回头,惊得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怪不得一股子的烤串味。

人生何处不相逢,正是昨晚害她今日来诊所拿药的臭男人。

“程哥,你咋了。”护士同他熟络,关心他,手肘支着玻璃药柜,乍一看,脸蛋还飘了两朵红云。

“小伤,几日不见,李美女又长漂亮了。”程聚一口一个美女,叫的欢畅。

林海棠深刻记得昨晚这男人叫她姐姐,还跟她讨价还价。

“程哥,我下班后来找你。”护士脸上变成了火烧云。

“成,我给你打五折。”程聚笑了笑。

两人打情骂俏一样,男人没认出她,林海棠倒觉得气氛有点抑,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空间,她没拿药,转身就走了,护士在后面喊她什么,她也没听清楚,耳朵边嗡嗡的响。

走出诊所,寒风一扑面,新鲜空气涌动,虽然冷,但头脑够清醒。

她拐过巷子口,后面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叫的是她名字。

“林海棠。”

林海棠回头,暖洋洋的太阳底下,男人笔直的站着,棕色的皮夹克外套,修身显瘦,男人的眼袋比较重,眼皮半掀,显然一夜没睡好,眼神幽幽的盯着她,一看就阳虚。

“林海棠。”程聚喘着气,走过来,他又叫了她一遍,不确定似的。

林海棠没说话。

“刚才看你眼熟,你没化妆,我真没认出来。”程聚昨晚见她化成鬼样,要不是看见女人手背有颗小痣,跟昨晚的女人模糊重合。

林海棠是站在台阶上,比他高出半个头,看见他头顶有半个旋儿,那处头发很少,光溜溜的。

“吃饭没?”程聚问,语气熟络,像两人是多年炮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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