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不说便不说,这种时候我也不想听……”身体覆上,沈慎随手拉上床幔。
夫妻两的喁喁私语渐渐淡了,唯余庭院虫鸣阵阵。
清风拂过轩窗,夜色正好,花儿正香,月正圆。
景美,人和。
第108章 世子番外2
回忆停止, 雨丝漫漫飘洒进屋, 李琰的声音传到门口, “再上两壶酒。”
仆婢领命而去, 再次端酒上来的却是世子妃蒋行云。
夫妻两一对上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蒋行云“嗵”得把酒壶重重放在桌上,不无讽刺, “世子好享受啊, 外面喝酒没喝够,回府对着自己的姬妾撒一通气,再来接着和美景对饮, 当真厉害。”
李琰露出厌恶的神情,不愿和她争执。在厅前如果不是蒋行云强行拦住, 他绝对不会在那儿多待半刻。
“我是来给世子传个话的。”蒋行云话锋一转, 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乔府的长孙,世子那位至交好友似乎气势汹汹地来找你了。”
她随意地倚在那儿, “要不是这是王府, 大概就能直接冲进来和世子打一架吧, 不知世子见是不见?”
她摆明了来看好戏的, 李琰置之不理, 倒是蒋行云话中的内容让他在意了下。
能够让乔省怒气冲冲地来找他,莫非发现了……那件事?
李琰起身, 直接让随从把乔省传到了书房。
他神情依然是冷漠的,眼角微微下耷, 略显戾气。
乔省这时候一点都不怵他这模样,脸色铁青地大步走来,迎面就要不分尊卑地狠狠给李琰一拳,被李琰伸臂挡住。
他咬牙切齿道:“李琰,你怎么敢、怎么能那样做!”
“我怎么做了?”片刻,李琰冷冷开口,其实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乔省的来意。
这话让乔省以为他想故作不知来逃避责任,当下更是大怒,“我不信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外人听来完全是没头没脑的话。
李琰放开乔省的手,转身坐回太师椅,倒了一杯酒饮下,继而转着杯盏像是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抬眸,冷厉的目光刺向乔省,“她不过是你们乔府的弃子,若非我,她早已被乔城磋磨至死,或成为他人玩|物。”
乔省简直被他气笑了,“莫非你以为,在你这儿她就不是玩|物了吗?”
李琰指间一顿,他起初也许是这样想的,但后来绝不是,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向他人解释了。
这种表现无疑让人认为是心虚,乔省继续道:“如果不是乔城举府入京,又正巧被府上的人看到,逼他道出实情,恐怕你永远不会向乔府承认罢。你可知道祖母她刚得知阿宓的消息却又发现她已经成为一抔黄土的心情?祖母昏迷在榻,至今未醒!”
相较于老夫人对这个外孙女的感情,乔省显然要淡上许多。他之所以愤怒,不过是因为知道乔府的人居然被当成了玩|物宠姬之流,最后更是被人一杯毒酒害死,还引得祖母心神大恸,所以恼火至此。
真要说什么为阿宓伤心,那是基本没有的。
李琰把这些看得很清楚,轻嗤了一声,“虚伪。”
他丢掉杯盏,声音很淡,却句句逼人,“假使如你所言,我把她当成玩|物,但我也让她安稳富贵地享受了两年。除去少让她外出,我不曾强迫过她什么,我予她最好的珍宝,予她绫罗绸缎,予她能给的一切。而你们乔府。你这位如今为她发怒的表兄,和你那位因此昏厥的祖母,又为她做过什么?”
乔省怔住,竟默然不能语。
“她在洛府,你可知过得是什么日子?”李琰语调有了些情绪起伏,“冬日无暖衣,常年无饱食,连多用一桶热水都要百般求人,如果不是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护着,你当她能安然长大吗?!”
“……”乔省半晌轻声道,“祖母一直有遣人去洛府送东西,是那狗奴才骗了我们。”
“呵”一字道尽李琰对这个解释的看法。
乔颜让乔府蒙羞,家族震怒,以致她的双亲这么多年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望关怀,甚至只能通过一个早被收买的仆人来得知女儿和外孙女的消息。
不过这些李琰都不在乎,阿宓已经不在了,不管乔府是不愿认她,还是想弥补她把她带回乔府,都无济于事。
乔省对这个表妹没什么感情,但也确实有愧,闻言怒气稍减,“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她,但世子若早早把她送回乔府,祖母定会把她留在身边教养,同样能予她最好的,也能给她你所不能给的,也不至于还没及笄就……”
轻轻转了下眼眸,李琰道:“我找到的,为何要给你们?”
“……”乔省不可置信地瞪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显王世子。
他居然会、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李琰极轻极淡地笑了下,“你今日是来找我算账?”
“自……”话被打断,李琰又道,“既没能提前带走她,来算账的时机也不对,人已经不在了,你想要我还什么给你们乔府?”
乔省却没有一再被刺激,他慢慢缓下心神,道:“自然是来要表妹的尸骨,她是乔家的人。”
大概是尸骨二字刺激到了李琰,他随意握住门帘的手一紧,一字一顿道:“不可能给你们的,死心吧。”
乔省深深看他一眼,他已经知道和李琰理论无用了,想要,不如自己去找。
念在两人往日友谊,还有显王府和乔府的关系,乔省最终还是道:“世子,你放纵得够久了,有些事也该开始了。”
他道:“留侯近日愈发猖狂,陛下也听之任之,李氏江山,世子不会就想这样看着它慢慢倾覆吧。”
乔省离开后,李琰站在原地许久,垂下的眼神色莫测。
这些话在他心中并不是没掀起半分波澜,至少,他曾经所坚持的一些东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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