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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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好生奇怪,说要查的是你们,却偏偏一句句的,言下之意都是笃定了瑞王无诏入京,若不是几位爱卿老糊涂了,那便是欺君了?”

几位重臣的心都是一突,连忙跪下来:“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萧湛冷淡地看着,缓缓道:“既如此,便领了命下去吧。”

那话轻飘飘的,可众人却没有一人敢再反驳,他们忽然意识到了,就算平日里的帝王再如何和善,他终究是皇帝。

他的体内流淌着成帝萧胤的血液,再好说话,但老虎就是老虎,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将他们那一点点得意忘形给打压下去,让他们回想起成帝一朝被压制的死死的景象。

没有人敢再争论,领了命灰溜溜地走了。

瑞王整理好了东西,只等第二天清晨就离开。

顾泽慕从元嘉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萧湛的做法之后,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本还想了种种方法送瑞王出城,如今有了萧湛这么光明正大的放水,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很多。

瑞王听完了之后,心中愧疚更盛。

顾泽慕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便道:“当年还是殿下给我的忠告,兄弟姐妹之间要时常沟通,有些话不说,对方永远不知道,人心隔了肚皮,有些隔阂不解释,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瑞王低下头,感慨地叹息一声:“我总以为自己看的通透,总是同旁人说这样的大道理,真的轮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自己也不过如此。您放心,我往后行事会三思而行,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能这样想,顾泽慕才放下心。

而这一次萧湛的反应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从前总担心萧湛太过软弱,会被朝臣蒙蔽,如今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看了他,他分明就是个很有主意的君王,大周在他手中,会比在自己手里要更昌盛繁荣。

送走了瑞王之后,顾泽慕也准备收拾东西回东宫了,他决定往后不再随意插手这些事情,但除了让洪松源去查自己的身世,这次事件背后的神秘势力也让他无法这么快放下心来。

洪松源一直在暗中查探,而如今总算有了些成果,而这结果却让他震惊不已。

第91章

顾泽慕出了宫便直接去了一间茶楼, 他记得上次出宫的时候, 洪松源便告诉他已经有了线索了, 如今又过去了一段时日,也不知道他那里是不是有结果了。

他来的时间恰好,洪松源正好在, 见他来了, 紧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

顾泽慕快走几步:“怎么样?”

洪松源面色凝重地将查到的消息递给他。

顾泽慕一看,才发现洪松源查到那些人的行踪之后,并没有打草惊蛇, 反而渐渐掌握了他们发信的规律,一路追踪过去, 这才发现那些人竟然是来自西北。

这个结果让顾泽慕意外, 但细想却又觉得并非不可能。卓格已经统一草原整整三年, 这三年邺城那边都只是小打小闹,这位草原之王似乎对大周的富饶并不感兴趣。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对他掉以轻心,曾经西北草原四分五裂的部族都让大周疲于应对, 更别说如今是如此强劲的对手了。

这三年倒也有零星的言论,觉得威国公领兵在外太耗费钱粮,恳请皇帝下旨让他们回京的。不过不管是萧湛还是朝中重臣, 都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一场大战是绝不可避免的,所以在这种时候, 那边派出暗探在京城兴风作浪也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这手段, 不过顾泽慕也没有多想, 转而问道:“除了这个, 还有别的吗?”

以他对洪松源的了解,他绝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一件事便如此慎重,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洪松源点点头:“我不仅查到了这些人是来自西北,而且之前跟踪你的那些人,可能也和他们有关。”

“我的身世和他们有关?”

“那倒没有。”洪松源道,“不过的确是多亏了他们,才让我查到了你身世的一些线索。”

听到洪松源这么说,顾泽慕目光一凝:“是什么线索?”

他的身世问题已经困扰他许久了,如今总算有了线索,即便沉稳如顾泽慕,也提起了心。

洪松源想到之前查到的信息,心情有些复杂,问道:“你还记得之前被你判了满门抄斩的詹氏吗?”

顾泽慕一愣:“詹世杰?”

洪松源颔首,又道:“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威国公少年时与詹世杰曾是好友,只是一人是勋贵之后,一人出自清流世家,便渐渐没了来往。当年詹世杰入狱之后,他的儿媳刚好怀孕,但之后便不知所踪,后来听说她为夫殉情,但那腹中的孩子却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若如你所说,当年你是被威国公夫妇从外头抱回来的,那时间正好合得上。所以,你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被偷偷生下的孩子。”

顾泽慕整个人似乎都怔住了,他本以为经历过了重生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失态了,如今才知道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要远超他想象许多。

洪松源也明白,他这一时半会可能无法接受,便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这整件事情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你暂时也不用这么沮丧……”

顾泽慕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知道,洪松源肯将这件事告诉他,必然是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的,他也不必去抱这样的侥幸。

洪松源只得安慰他:“不管怎么样,那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你如今好好当你的威国公府三少爷,不也挺好的吗?”

顾泽慕气苦,他想查出自己的身份,除了想要知道这背后的干系,更重要的便是不想再当顾清宁那劳什子的哥哥,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最后,他只得无奈地叹口气:“罢了,也算是我自己造的孽。”

洪松源好奇道:“所以当年詹世杰果然是被冤枉的?”

“我也不知道。”顾泽慕道,“当年这桩案子的确是有蹊跷,但人证与物证都是真的,而且詹世杰也是真的自杀,这件事想要查清楚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

洪松源笑道:“若詹世杰那案子果真有冤屈,如今也算是给你个改正的机会,你若是心中那道坎实在过不去,往后给人家平反了,再给詹家多烧点纸钱,然后多生几个孩子,给人家传宗接代就是了。”

顾泽慕瞪了洪松源一眼。

洪松源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要查,我这把老骨头也会帮你查清楚再死的。”

“瞎说什么!”

洪松源笑起来,又叹道:“唉!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当初就该好好守着这方基业,哪里像如今,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是在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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