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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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骗自己,在你心里,这皇宫的生活还比不上外头天桥上卖唱的小姑娘,菜场里辛辛苦苦贩卖的老头儿,你需要什么,我很清楚,我恨自己的无能。给不了你最想要的。”朱棣有些懊恼的说道。

我吻上他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咬的他有些吃痛,发出嘶嘶的声音才松开,“你再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真的要离开你了。”

朱棣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重新将我的嘴唇全部含住,温柔的吻着,良久,我才推开他,“青天白日的,被丫头们撞见不好。”

朱棣呵呵笑了两声,“你是吻够了,便要把我推开。今晚上你逃不掉。”

我想到晚上要熏药,连忙推辞道,“月事来了,这几日皇上另则安歇之处吧。”

朱棣佯装失望,拧住我半边脸颊,“你怎么把我说的像个*?难道我就不能好好的陪你睡觉吗?”

“男人见血不好,你又是真龙天子,更不好,敬事房都要记录的,传出去皇后娘娘也要说我。”

朱棣听了这话,才终于消停,“那我在养心殿批折子罢。”我叹口气摇摇头,“你这样啊,后宫里的女人们可真是苦了。”

“苦什么?你不是说了吗,好吃好喝,这宫内给了她们最好的生活。我又从来不为难她们,总不能叫我放下江山,一个个的去讨好她们吧?”

“你有理你有理。你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就去批折子吧。我听说安南最近动乱,竟有不经过大明御批弑君夺位之事出现,你不想想法子,镇压一下吗?”

朱棣听了此话,立即不快起来,“你不说我还不想了,一说我就来气,安南本是我朝一个小小的朝贡国,向来国王继位,都要先递呈书,我大明朝皇帝盖了玉玺才可正式继位。安南丞相黎季犛在允炆当朝之时,趁着没人管他们,将国王陈氏以及忠于陈氏的大臣一网打尽,全都杀了,改名胡一元,自立为王,被陈氏余臣裴伯耆前来告发之后,我下了圣旨,让胡一元投降认错,重立陈氏后人为王,便既往不咎,从轻发落,没想到这胡一元阳奉阴违,表面臣服,竟将裴伯耆以及陈氏后人并我派过去的使臣全都杀了!这岂不是在向我大明朝挑衅?”

我抚了抚他的胸口,道,“莫气莫气,谅那胡一元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他想的不过是将陈氏后人杀了,咱们鞭长莫及,山高皇帝远,待过了几年,他的地位坐稳,就是咱们再想动他,也是无用了。便捡了一个便宜王位。大明朝人才济济,岂容他如此戏弄。”

朱棣微微眯着眼睛道,“话虽这么说,只是大明现在只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罢了,兵力有的是,但是能带兵出征的将士却很少了,靖难那几年,跟着我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只剩下朱能还能带兵镇压了。”

“朱将军是个很稳妥的人啊,你打可以放心将将士们交给他,安南平定,指日可待。”

第281章.37.一山容不得二虎

朱棣点点头,“也只能是他了。”

这是永乐建立国号以来第一次大型战乱,朱能更是以国公的身份出征,是以朱棣亲自到午门外送将士们出征,意在一举剿清交趾安南之乱,让其永远朝奉于大明。朱能老当益壮,壮志未酬,十分的意气风发,带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征了。

而我的第二期疗养,也快进入尾声,胡献每日前来送药,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有时候说两句话,也总是让我觉得阴阳怪气的,是以我非常不喜欢他,想着他师父侯先生回来以后,便不必再见他了。

这一日,他换下一身白袍进贡,穿的竟是黑衣,最显眼的事臂上一块白布上点着一点红,我大吃一惊,“侯先生怎么了?”

胡献神情悲伤,意志萎靡,“师父在采集一朵百年雪莲时,遭遇黑熊袭击,虽然苟延残喘逃回驿站,终究是耗尽了精力,临终之前,托人将新采集的药材送了回来,留字嘱咐小生,一定要替他完成遗志,让娘娘心想事成。”

我往椅子里一瘫,不由得自责万分,侯先生那么大的年纪,竟然为了我一己私欲,不远千里远赴边疆,就为了替我寻医问药,最后还搭上了性命!这么一想,我的眼睛便红了起来,“侯先生的尸骨可往回运了吗?”

“师父留言,人死如灯灭,并不是落叶归根才能得到心灵的安宁,他已经在当地请人火化了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入土为安了。”胡献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那眼神锐利如炬,竟让我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我本就悲伤内疚,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浑身不适,说道,“罢了,老先生自己的遗愿,那就随他吧,你下去吧。”

胡献点头,“今儿的药已经交给宝儿姑姑了,我现在回去就配师父以性命换回来的药。”

中午朱棣来用膳的时候,我把侯先生已经在边疆命丧黑熊之口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也是大吃一惊,“有这等事?”

我点点头,眼泪就止不住滴落下来,“如此,是我造的孽了。不知侯先生家里可有妻儿子女,我得好生的安顿一下他们才能稍稍心安。”

朱棣叹了口气,“侯先生一生个性古怪,没有娶妻,更没有子女了,他自己已是耄耋之年,老父老母更是早就仙逝了,真真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了。”

“啊?”我失望至极,“如此,那我欠他的人情,那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不是还有个徒弟日日给你送药吗?好好赏他就是了,让他将侯先生的衣钵发扬光大,想来侯先生在天有灵,也能有个安慰。”

我点点头应允,可是心里却突突的跳了起来,看着朱棣一语不发。好不容易把这顿午膳挨完,徐云华正好派人来请朱棣前去,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之前,看着他方才用过的餐具默默的发呆,彩月进来收拾桌子,一边看着我笑道,“娘娘,您在发什么呆呢?莫不是皇上前脚才走,您后脚就开始想念了吧?”

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庞,笑意盈盈,也笑道,“你还小呢,等你到了年纪,我给你指个如意郎君,你就知道这滋味儿了。”

彩月通红了脸,“娘娘怎么这样拿奴婢开玩笑呢?”

我笑着挑眉,“难道我开你玩笑,你能拿我有什么法子吗?能不替我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了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

彩月见我是真是假,似是玩笑又似认真,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住了,“娘娘……”

我打断她的话,“你今年几岁了?”

“十……十七。”彩月有些瑟缩的说道,一改往日活泼。

“十七……”我点点头,若有所思,笑道,“我十七岁的时候进的燕王府,那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呢,我跟你很有眼缘呢,不妨告诉你一个典故,只怕你在旁处也听到过,我可并不是王府里家养的侍婢,当年,我是太祖爷亲自设下拱卫司的一个百户,也就是如今的锦衣卫,锦衣卫你知道吗?”

彩月警惕的看了看我,又点点头,“知道。”

“万岁爷的锦衣卫,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彩月先是点点头,立即又摇摇头,“彩月年幼,请娘娘指点。”

“指点你倒是可以,只是你也不小了,我似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已经干了许多大事,手上甚至还沾着许多认命呢,我不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你也不能拿年幼当借口糊弄我呢。”我看着彩月似笑非笑。

彩月也不知怎么的,扑通一声就跪倒地上,满脸是泪,“娘娘恕罪,彩月忠心事主,不敢糊弄娘娘啊!”我笑着将她拉了起来,“这是哪里话?你今儿是怎么了,往日挺能说会道的一个小丫头,今天开几个玩笑便这样起来。”

彩月垂首立在一边,也不记得去收拾桌子了,依旧在滴滴答答的哭着,我笑道,“我的故事还没跟你说完呢。当年啊,太祖爷为了镇守四方,将二十多个皇子一个个立藩全都分配到各个关隘之处,当然,太祖爷何等精明,为了防止这些藩王有不轨之心,试图夺位,又让锦衣卫署分派眼线细作,在每个藩王府监视藩王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有任何不轨,立即上报,我就是当年被派到燕王府里的眼线。

一开始,我也是忠心耿耿,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上级报告燕王府里的所有动态,包括一举一动、一花一木,后来,我才发现,皇上让我们监视藩王,不过是个形式,就算哪个王爷真的妄图造反,顶多也就是拉回京城,依旧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依旧有权有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说是不是,亲父子嘛。

再后来,我发现,燕王爷,也就是咱们现在的万岁爷,不止忠心耿耿,保家卫国,对下人更是好得不得了,所以他在北平受到削藩,才会有那么多子民支持与他。太祖驾崩之后,建文帝专宠几个文官言臣,把锦衣卫抛到了一边,甚至要把我们这些前朝遗将一网打尽。你知道吗,权利的角逐之中,永远不要做被利用的那个人,因为——利用完了,便会被卸磨杀驴。”

彩月两眼红红的,似懂非懂,看着我,往日里满脸的聪明现在变成了迷茫。

我笑道,“你想忠心事主,当然是好事,不过前提是,一定要选对主人。因为不是只有你认定了的主人对你有生杀大权,你的敌人,碾死你更不费一点事。”我将她的手牵住,拉到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笑道,“我还没告诉你呢,当年皇上早就发现了我是太祖派来的眼线,他对我动了情,是以没有杀我,若是没有感情,我可能会有千万种死法,半夜惊悸而死,失足落井而死……就算报回去给太祖了,太祖又能怎么样呢?总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和自己镇守边疆的儿子翻脸吧?”

彩月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我心里笑了笑,终究还是世面见得少了,“去做事吧,吃完饭,我倒是乏得很,把宝儿喊来侍奉我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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