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陆盛反应一瞬后回过味来,他不发一言的起身,张太医来不及将手收回,掌心正好抵在他背部伤口处,疼的他长嘶了一声。
待陆盛只穿一条白色绸裤,上半身缠着还未缠好的纱布出来时,古旭以及她怀中的婴孩已经被东宫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
宫人见陆盛及陈太医出来,立即躬身退后行礼,及时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陆盛大步流星朝古旭走近,低头去看她怀中婴孩。
古旭没有理会陆盛,她见陈太医走近,立即高高举起自己弟弟放在他跟前,诺诺道:“我弟弟他不说话了。”
陈太医沉默的看着那婴孩,等了片刻,在身后陆盛‘是死是活都给个准话’的提醒中方才抱着那名婴孩进内室抢救。
古旭照旧是要跟进去的,陆盛拉着她手不让她进,“你就在外守着,别添乱。”
他口气稍显严厉,古旭却并不害怕,反是一甩手,‘啪’的一下打在陆盛□□的胳膊上。她挣扎着要进去,这下,陆盛没拦住,只得叉着腰看着她颠颠的跑进内室。
出来的匆忙,他此刻只穿着一条绸裤,上半身缠着纱布,纱布还未来的及系结,正要掉不掉的挂在他还未长成的瘦弱身体上,看着着实可笑。
他向来臭美,于是低头将纱布系了个蝴蝶结,方才慢悠悠的跟在古旭身后进屋。
第八章
几人未在内室待多久便陆续出来了,陆盛走在最前面,他脸色不太好,唇瓣苍白略微干裂。
他依旧如方才那般装束,背后的伤口未处理完,看的出来,方才陈太医一直在救治那个婴孩,没来的及给他处理。
年长的宫人见此,躬身上前,轻声道:“太子,你的伤……”
陆盛摆摆手,回身看向内室。
折腾一天,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暖黄的夕阳透过朱红色窗柩打进内室,正巧落在古旭圆滚滚的后脑勺上,衬的那两个小小发髻上的珊瑚珠子愈发明艳。
她跪在地上,俯身靠着床沿双手紧紧抱着死去的幼弟,哭的撕心裂肺。
那哭声像是久经干旱后迎面而来的一场疾风骤雨,打的人不知所措,心里拔凉拔凉的。
陆盛从未见过一个人这般能哭,哭的动情且执着,像是整个天都快塌了。
可天还没塌!有什么难过的?
她弟弟死了,她还活着?
如此想着,陆盛心中剧烈的不安依然如同漫天的柳絮落了下来,搅的他不得安宁。
在太子陆盛心中,古旭以及她的幼弟并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甚至他们的性命于陆盛而言亦如同地上匍匐前进的蚂蚁般微不足道,因此在抱着那名婴孩时,陆盛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那个婴孩一眼。
傻子古旭未来的及发现她弟弟的异样,陆盛则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甚至连方才陈太医宣布那个婴孩已经死去的时候,陆盛心中也没多少波动,直到一直安静的古旭突然哭了起来,陆盛才受不了那持续的哭声转身走出内室。
小太监曹方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内室看去,见古旭哭个不停,啧啧两声,感叹道:“好可怜的小姑娘。”
陆盛斜了他一眼,曹方立即缩着脖子朝后默默退去。
他复又看向内室,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冲进去如同御书房的献文帝般掐住古旭的脖颈,让她停止哭泣。
这方法好使!
他神色暴躁的笑了一声,有宫人见他神色不对上前安抚,他皱眉将宫人挥退,舔了舔后槽牙,正欲冲进内室捂住古旭嘴巴逼停那恼人的哭泣,舌尖突然察觉后槽牙处一明显的空洞,那是之前掉牙的位置。
发觉了这一点,陆盛神色愈发暴躁。
他沉着脸,将室内宫人连同曹方一道挥退,转身一言不发的坐在太师椅上。他想,哭就哭吧!多大点事,想哭多久哭多久,我就不信还能把天给哭塌了。
内室
陈太医微躬着身子不停的细声安抚古旭,直到嘴巴都说干了,方才停止劝慰,无奈的走了出来。
“太子。”
陈太医躬身行礼。
陆盛点点头,摸了摸自己肚子,见天色已晚,便道:“陈太医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此时过于客气懂礼,陈太医十分惊讶,想到他背后的伤还未处理完,便提醒道:“太子背后的伤还未处理完,已经耽搁许久,再不处理恐怕以后要留下疤痕。”
陆盛‘嗯’了一声,不拒绝,但也不主动。
他沉默许久,方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身去,也不挪动位置,就近附身靠在太师椅背上,道:“你将伤口处理好,便回太医院歇着吧。”
陈太医闻言,不再多说,打开医箱上前细心的再次处理陆盛伤口。
两人之间过于安静,衬托的内室古旭哭声愈发惨烈。
陆盛鼻翼一抽‘哼’了一声,道:“真挺会哭的。”
这话听不出什么意思,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平和的意味,没有嫌弃,不屑,但也听不出丝毫内疚与。
这一刻,这个向来嚣张跋扈的太子似乎也学会了与人和平共处。
陈太医闻言,道:“哭是正常的,这孩子要是不哭才不正常。”
陆盛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良久,他才闷头嘟囔道:“方才说的给她看看脑子的事还望太医费心啊。”
陈太医轻笑,用剪刀将纱布剪开,道:“太子吩咐的事卑职自是记得的。”
陈太医走后,陆盛无聊的坐在太师椅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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