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四喜可给她吓了一大跳,慌得行了个礼就往她路前冲:“娘娘,奴被人给赶出来了。”
懿贵妃好笑道:“怎么,陛下又生谁的气了?让本宫进去为他缓一缓。”
四喜打了说漏嘴的自己一个嘴巴子:“娘娘还是先别进去了。奴不是被陛下撵出来的,是……”
懿贵妃皱眉道:“是谁撵的你?”
四喜惶恐不敢作答。懿贵妃只好直接推开朱漆雕花殿门,只见里头数支灯烛掩映下,竟有个小太监正操着一口软侬嗲声,向半躺在椅子上仰看奏折的昭帝扑下去:“陛下~~~!”
懿贵妃只觉得后背一颤,立刻退出殿外,重重掩上了殿门。四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捂住了自个儿脸面。又听里面一阵轰响,昭帝难得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谁?啊——啊!朕的衣裳,着火啦!”
懿贵妃与四喜同时踹开门,冲了进去。
第26章 夜闯慈宁宫
殿门被绣鞋和尖靴踹得掉了漆,懿贵妃竟比长腿的四喜还快了一步冲进殿中。
“陛下!”
只见地上则翻倒了一支烛台架子,昭帝正甩落了燃着簇火苗的外袍。懿贵妃顾不得许多,大踏步上去就要踩上去,被昭帝一把推开。四喜和一群太监立刻冲上去,踩的踩,扑的扑,火苗总算被压下了。
“你干什么啊?你这身衣裳裙子也敢去碰火?不要命啦?”
昭帝本就恼火,见懿贵妃还提着罗裙,锦缎绣鞋也露在外面,哪一样不是易燃的?当真要冲她发脾气了。懿贵妃见火已灭,心下大松,不禁也委屈起来:“那陛下又是为何惹火了?”
昭帝瞪一眼已被四喜扭跪下的“纵火犯”:“怎么回事?”
小太监吓得呆滞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答不出话来。四喜替答道:“陛下,这、这是、是……是郑贵姬。”
昭帝和懿贵妃惊得吓一跳。昭帝过去抬起小太监下巴一看,果然又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他嘶了口气道:“怎么又是你?上回泼了朕的好茶水,这回又跑来放火?四喜,她怎么会进来的?你该当何罪?!”
四喜也跪下抹眼泪道:“陛下!是郑贵嫔她自己扮成奴才的样子来,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来侍奉陛下的。奴哪敢不听太后娘娘的啊,就只能放她进来了。奴冤枉啊!”
昭帝气得拿奏折往他肩膀上敲:“你是侍奉朕的,不是侍奉太后的!你不听朕的反倒听她的,朕白养你啦?”
懿贵妃目瞪口呆了好一阵,上去抢过奏折劝道:“罢了罢了,小心把手敲疼了。也不全是四喜的错,他也不能不听太后的呀。”
昭帝气哼哼扔了奏折,四喜抱着懿贵妃裙角谢恩,又被昭帝瞪得缩回手去了。
“你起来,”昭帝指着郑贵姬训斥道,“把朕这件烧坏的袍子拿回去,自个儿修补好了给朕送来。补不好,就别再来见朕!”
郑贵姬头发也散了,穿着身太监服饰倒哭得更比往日更显可人了:“可是陛下,这衣裳已经烧得焦黑了,臣妾就是变成个仙子,也补不了哇!”
昭帝哭笑不得道:“你还敢自比仙子?你看看你,有你这么祸害的仙子吗?”
郑贵姬捧着乌漆墨黑的紫袍不敢顶嘴,只是呜呜咽咽地哭。懿贵妃看得心酸又好笑,但也不能不罚:“郑贵姬,你今日举动差点危及陛下性命,陛下不予追究已是大恩大慈。本宫却饶不得你,今日起便褫降你为姬位,且罚份例半年。你且回去好好思过吧。”
郑姬生怕呆久了昭帝会改变主意再重罚她,赶紧抱着袍子痛哭流涕地走了。四喜已叫人收拾了一片狼藉。殿门一关,又只剩下昭帝与懿贵妃两人。
懿贵妃叹气道:“陛下,要不还是叫太医来给您看看吧?万一您又磕着碰着了,臣妾实在不放心。”
昭帝摆手道:“无妨,朕哪有那么娇贵。郑姬她、她是想往朕身上扑,结果被桌子腿儿绊倒了,衣袖就把烛台带翻了……唉,为什么朕后宫里会有如此傻里傻气之人?”
懿贵妃忍笑道:“郑姬虽也是个能惹事的,但翻不出大浪花儿来。陛下对付她,可比臣妾对付两个妹妹要省力多了。”
昭帝叹气道:“罢了罢了,朕真是心累。爱妃姐姐,你不要打趣朕了,朕想吃宵夜。”
懿贵妃遂打开食盒,将面碗端出来一瞧:“呀,汤汁都干在面里了,还请陛下先将就着吃吧。”
昭帝凑过来瞧了眼果然干成一坨的面,坏心眼子道:“朕一个人吃太无聊,爱妃姐姐陪朕一起吃吧。”
勤政殿里其乐融融,慈宁宫里却又是雷霆暴雨。早有人将郑姬失手被贬的事告诉了万太后。她只觉得胸口一闷,便站不住了,生生倒卧在榻上。
章嬷嬷为她抚着心口劝道:“太后别着急,许是郑姬年轻不懂事,不懂得怎么讨皇帝的好。等她哪天承了宠,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哪还用得着太后您来操心?”
万太后推开她手,流泪道:“哀家从各家女儿里千挑万选,统共就看上了这几人送进宫来。不想其中两个是又蠢又坏过了头,还有一个是笨手笨脚不中用。哀家造了什么孽啊,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愤怒堵住了胸口,她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咳嗽了一阵。有股腥甜便从口中呕到帕子上,章嬷嬷接过一看,她竟是呕了一口血出来!
章嬷嬷吓得立刻去叫了太医。不多时,慈宁宫上下皆知,万太后这回是真的病了,且病得不轻!
懿贵妃是在后半夜知晓此事的。彼时她刚与昭帝缠绵过后,正是**好梦时。兰茹却悄悄惊醒了她。
“娘娘,慈宁宫来人说,太后娘娘病倒了,现在需要人去侍疾。”兰茹为她绾了个不着钗环的家常髻:“章嬷嬷先前去了万寿宫找您,找不见,又来了勤政殿。眼下就在外头候着呢。”
雪茶打着呵欠,将一件狐裘大氅为她披上抱怨道:“太后可真会使唤人,怎么不叫别人去呢?这夜深露重的,外头还下着雨,谁耐烦出门去。”
懿贵妃本有些焦急不耐,听她嘀咕半天,倒给逗笑了:“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连太后也敢编排。行了,你且在这儿守着,等陛下早上醒了再告诉他。现在不要去惊动,免得他担心,明白吗?”
雪茶吐舌道:“是,娘娘。”
兰茹搀着懿贵妃出了勤政殿,章嬷嬷果真撑着把伞在等候呢。
因夜雨下得有些大了,章嬷嬷的声音不甚清晰:“太医说,太后娘娘是急火攻心,刚服了一剂药才稍好些。贵妃娘娘,等下太后说什么,您只管应付着答了就是了,切莫再惹得她上火。”
懿贵妃的声音清冷得恍若打在伞面的雨珠子:“本宫尽量。”
章嬷嬷欲言又止,满含担忧看了她一眼。
慈宁宫中,重重暖药香驱走了来者身上的寒气与水气。懿贵妃脱了大氅,转到里间,只见万太后正躺在榻上呻吟着。
“你来了?”万太后转脸,轻轻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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