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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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领了懿旨,立刻便去了长阳宫拿人。

果不其然,万嘉嫔绝不承认,说什么也不愿放人——不是因为她心疼紫鸢,而是怕紫鸢牵连到她罢了。毕竟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事竟还会被旁人听了去。究竟是谁告的密呢?万嘉嫔是又愤怒又恐惧。

雪茶见紫鸢躲在寝宫里不愿出来,便拍手唤来身后一溜小太监,使了蛮力将她强拖出来。紫鸢干脆趴在地上去扒万嘉嫔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娘娘救我!”

万嘉嫔颤声道:“雪茶姐姐,这是诬陷啊!这儿可是天子脚下,本宫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纵容奴婢杀人啊!”

雪茶真是被恶心坏了,横眉冷叱道:“不敢?奴婢看娘娘,可不只有一百个胆子呢!”

万嘉嫔咬牙道:“你区区一个奴婢,怎敢如此同本宫讲话?”

雪茶反唇相讥道:“呵,奴婢不过一介奴婢,紫鸢也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娘娘若非要保,便是坐实了心虚!娘娘自个儿掂量吧!”

万嘉嫔果然犹豫了。就趁这一瞬间,太监们立刻将紫鸢从她身边拉开了去拖出宫门。紫鸢哭得撕心裂肺,万嘉嫔则瘫倒在椅子上,哑了声音喃喃道:“不过死了个宫女,贵妃为何一定要与我作对?”

雪茶遂不再理,直接将紫鸢带去了暴室。

暴室里的老嬷嬷们个个都是有手段的,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半个时辰后,紫鸢就全招了。

雪茶立刻去回了万贵妃。万贵妃正对蕊珠问长问短,听后便说:“传本宫的懿旨:宫女紫鸢,教唆主位,恶行害人,着赐自尽。老规矩,为着主位的体面,给她匕首、毒药、白绫三样,叫她自己选罢。”

雪茶欣喜道:“是,娘娘。那么万嘉嫔该怎样办?”

万贵妃皱眉敲扣桌案道:“她?封宫。没有本宫的懿旨,不得外出。她不是还在奉太后旨意‘照顾’万才人么?也别照顾了,省得一个不小心把她姐姐给照顾没了。且等本宫缓口气来再收拾她。”

“是。奴婢这就去办。”雪茶松快吐了口恶气,就该这么办!

蕊珠跪下道:“多谢娘娘主持公道。”

万贵妃和蔼道:“你起来吧。想必你也吓得不轻。本宫之前太忙,竟没注意到你受她二人如此欺凌。这样,你以后不必再住长阳宫了,搬去荣熙宫,和温贵人一起住吧。”

蕊珠欢喜泣泪道:“谢娘娘恩典!”

兰茹笑道:“温贵人虽不得宠,却是个极其温和之人,又擅琴棋书画。宁选侍过去后,尽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蕊珠止不住地淌眼抹泪。她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

万贵妃好笑道:“多么大人了,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你回去吧,今日便可张罗迁宫了。”

蕊珠忽又想起一事来:“娘娘,奴婢还有个小小请求。奴婢可以把罗霓从浣衣局带出来,做贴身宫女吗?”

万贵妃眼眸一凛:“怎么,太后给你指拨的宫女不好吗?”

蕊珠慌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罗霓她昨日也见了……那般景象,她也吓坏了。奴婢还怕有人会因此去找她的麻烦,所以……所以斗胆请娘娘……”

万贵妃点头道:“原来如此。也罢,兰茹,这事你去办吧。”

蕊珠大喜,千恩万谢地出了万寿宫。甫一出宫门,她便提着裙角向浣衣局奔跑起来,要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罗霓!

这般闹腾了一番,已是天光大亮。

而依照昭帝的吩咐,四喜本该在天亮之前回宫的。无奈他要找的那人恰巧不在,故多等了近一个时辰方才了事。

叫做钟离的那人,其实就住在皇城边上一处叫做紫云楼的密阁里。四喜是直接从宫内一处密道走去那里的。

他提着琉璃宫灯在青石密道中绕过无数迷宫,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才走到了一扇雕花铜门前。将右手在门上扣了一串暗号后,一个江湖打扮的小生便来开了门,笑眯眯将他迎进去:“哟,是四喜公公啊。这样一大早来,可用过膳了?”

四喜嬉笑道:“宋公子,你一说这话,可就是叫我等钟公子了是不?”

宋公子生就一张白白净净笑面狐狸脸,摇着小扇子笑得狡猾:“四喜公公的脑子越发长进了,在下佩服,佩服。”

四喜笑骂道:“滚,快把好吃的好喝的给本公公奉来!若迟了些,本公公揭了你的皮!”

宋公子果然拿出一桌宴席来好生招待四喜。两人插科打诨地闹了一阵,方有人来报说:“宋公子,钟公子回来了。”

宋公子抬手道声“请”,二人便一同出了这狭仄小室,走了一回雕梁画壁的长廊后,在一道珍珠卷帘前停下了。四喜却不忙进,而是收了嬉笑,整衣肃容地跪下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大礼。

卷帘后,一个坐着轮椅的端方人影转过身来,依稀可见他面上有道白玉面具。他用宛若春冰化水般温润年轻的声音道:“是四喜公公吗?”

第18章 晋封号

宋公子上前打了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室内四壁竟是白玉凿成,温光通透,格外令人舒心。白玉壁上挂了幅隽美水墨花鸟图,落款竟是司寇琮——正是昭帝之名。一座莲瓣镀银炉中点着药香,袅袅轻雾中戴玉面的男人正冲四喜笑得温煦。他青丝半束披肩,霜色布衫外披一件白素纱袍。即便断了腿,气质也是恍若谪仙。

四喜却不敢直视那繁复精巧的玉面。他躬身道:“钟公子,昭帝有事要托您办呐!”

他说了来意。钟离修长手指点在自己形状姣好的下巴上,声音非常年轻:“我知道了。陛下近日可好?”

四喜笑道:“陛下好得很呐,还叫我给钟公子带了样宝贝来。”

他笑从袖中摸出件飞鹤流云银香宝子奉与宋公子,他拿过闻看了几下,点点头,方再递与钟离。圆巧玲珑的一小颗,恰好能一把握在手心。

“陛下说了,这银香宝子是他从外邦寻来,里头有一味稀罕药材,可交予宋医师炼药试试。”

钟离将银香宝子在手心里摩挲,略显苍白的薄唇勾出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陛下还是这么有心啊,钟某谢过陛下了。”

他又命那位宋医师取过一个信封来交给四喜:“把这个带给陛下,再替我问他好。叫他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切不可太过操劳了。”

四喜又躬身道:“是。”

宋医师将四喜送出了密阁。四喜感慨道:“钟公子看来是好一些啦。上回我来,他可咳嗽得不轻呢。”宋医师翻白眼道:“那是知道你要来,他特意用了重药压着的。唉,实话跟你说吧,就算以我的本事,也只能再将他吊个两三年罢了。”

四喜吃惊:“怎么这样严重了?”

宋医师摇头叹息:“他体内的可是绝毒啊。若是早两年遇上我,说不定还有得治,唉,可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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