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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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它在地下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伊凡的尸体已经变得柔软了,这个倒霉的年轻人灰白色的瞳孔依然一动不动地瞪着天花板。然后“梅瑟”慢慢地靠近了他。

“汪——”

它发出了一声低哑的叫声。

……

“不——”

加尔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尖叫。

他猛得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

“加尔文?”

从沙发那头传来了一声闷响,下一秒钟艾扎克紧张的脸从沙发后面冒了出来,他傻乎乎地看着加尔文,身体已经醒来了,大脑看上去却还在睡梦的另一头。

加尔文和他对视了一小会儿,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像是一只快要死掉的兔子疯狂地蹬着他的肋骨。

天已经亮了,从窗外清楚地传来了人们的交谈和汽车驶过时候发出的噪音。

“抱歉……”

迟钝的,沙哑的声音从加尔文嘴里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用另外一个人的舌头说话。

一层粘液裹在他的神智上,让他很久都没有从那种茫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想我做了一个噩梦。只是一个噩梦……

加尔文补充道。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用冰冷的水猛地扑了几把脸,总算慢慢地清醒了一点。

抬起头,加尔文在镜子里看到一张发青的,疲惫的脸。他已经完全无法记起几分钟前那个让他感到巨大恐惧的噩梦究竟是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的睡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所浸湿。

加尔文习惯性地打开了镜子后面的壁橱,他熟练地从那肮脏的小柜子里抓出了黄色的药瓶,然后胡乱地倒出一些药丸往嘴里塞。然后他用手撑着洗脸池,静静地等着强烈的恶心感和头痛过去。

“已经过去了,噩梦只是人类内心软弱的一种折射——让人恐惧的并不是噩梦本身而是现实……噩梦只是人类内心软弱的一种折射——让人恐惧的并不是噩梦本身而是现实”

加尔文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霍尔顿医生沙哑的声音……他盯着自己的手指,颤抖渐渐的停止了。

现在,他感觉好多了。

“我什么都不怕。”

加尔文嘀咕了一句,像是说给空气中已经不存在的某种东西听,又像是单纯地在对自己说话。

等到他走出浴室,艾扎克看上去也醒了过来。

他将一瓶冰啤酒扔到艾扎克的怀里。

“你的老毛病又开始了?’

他问。

加尔文冲着他耸了耸肩膀:“只是容易做噩梦而已——不用问了,就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知道我到底梦到了什么。”

“哦他们一般会说这是因为心理创伤太深。”艾扎克故作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加尔文点了点,“不过要我说——这只是在放狗屁。你只是太久没跟女人睡了——”

加尔文在过去总是会在夜里陷入惊厥之中,最严重的时候他会发出非人的,近乎癫狂的哭叫,有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他并且让他完全失控——然而无论尝试多少次,加尔文永远没法真正地明白那让他感到异常恐惧的东西是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记起自己的噩梦过。

在加尔文成年后,噩梦发作的次数已经很少了——然而在霍尔顿医生去死后,它再一次地开始。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加尔文回了艾扎克一根中指,然后将啤酒重重地扔了回去。

艾扎克手忙脚乱地抓住啤酒瓶,然后打开了它。

“你真应该管管的你自己的脾气,”他笑嘻嘻地嘀咕道,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啤酒。

“我可不认为清晨就开始喝酒的‘警探’有资格指导别人的生活——”

加尔文冷冷地回击道。

艾扎克从他摊开了手,嬉皮笑脸地接话道:“严格的说起来我下个星期才上班呢宝贝……”

……

“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为了应和艾扎克的话语,一阵异常尖锐的惨叫刺破了空气。

这所公寓从来都不是隔音很好的居所,所以那尖叫简直就像是在加尔文和艾扎克耳边响起来的——没有任何人能忽视掉那尖叫中饱含的恐惧。

艾扎克脸色一变,他直接冲到了窗口,朝着尖叫发出的地方望去。

在加尔文公寓楼下,一个女人正对着一团红色的东西持续不断的惨叫着,她的脚边散落着pu皮的廉价皮包,午餐袋里的三明治已经掉在了地。

艾扎克在视线落到那团红色不明物上的瞬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朝着楼下冲去——还没有走出公寓的大门,一阵强烈的金属腥甜气息汹涌地砸到了他的鼻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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