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祝云瑄有一些意外,这事祝云璟先前从未与他提过,就听梁祯笑叹道:“那次我回彩虹岛去探望秦老,陛下的兄长带人去那里做买卖,还带上他的大儿子一块,我们是在集市上偶然遇到的,他对我十分警惕,若非当时我身边跟了不少人,指不定他会叫人将我绑了扔海里喂鱼去,那个叫元宝的孩子买了两串贝壳项链,说要回去送给弟弟。”
“两串?”
“是啊,是两串,我只以为他是想自己留着一串玩儿,完全没想过他其实有两个弟弟,现在想想元宝当时都七八岁大的孩子了,怎还看得上那种小玩意儿,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
“早知道我就去泉州的水师总兵府抢孩子了。”
祝云瑄轻嗤:“你不是已经去了吗?”
梁祯笑着摇头:“一直到你要来南边的消息传回,我没忍住还是去了一趟泉州,才从旁人嘴里知道了暥儿的存在,可惜总兵府守卫森严,要抢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我在外头守了大半个月,才等到定国公两口子都不在,几个孩子单独去城外庄子上玩的时机,其实那回我本就想直接将人抱走的。”
闻言,祝云瑄轻蹙起了眉,暥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头看他们,梁祯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乖儿子,以后遇到不认识的人,长得再好看的,也不能跟着走,明白吗?”
祝云瑄:“……”
小孩儿乖巧地点头:“暥儿知道了,暥儿不是笨蛋。”
梁祯乐道:“是,我们暥儿是小机灵鬼。”
祝云瑄皱眉问他:“既如此,为何你最后又未把他抱走?”
梁祯笑望着他:“你那时才刚刚启程离京,我就把人抱走了,不是白让你担心吗?反正你就要来泉州了,三年我都等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祝云瑄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上,梁祯永远是这样稳操胜券成竹在胸的,到了此时此刻,他却讨厌不起来了:“你就笃定我会来泉州?”
梁祯眼中的笑意愈沉:“我的阿瑄如此心软,对我是如此,对暥儿便更是如此了,你既来了南边,就不可能不来见儿子。”
祝云瑄低下眸,短暂的沉默后释然一笑:“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为了看他才从京城来了这里。”
梁祯再次握住了他的手:“阿瑄,等最后这一点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回去吧。”
“好。”
第七十五章 最后一晚
傍晚。
梁祯进门时祝云瑄刚把游隼放飞出去,正倚在窗边发呆,暥儿从榻上跳下,过去拉住了梁祯的手:“小鸟儿……呀……”
小孩儿话刚出口想起祝云瑄之前叮嘱过的,又赶紧闭了嘴,梁祯笑着拨了拨他的脸蛋:“什么小鸟儿?”
暥儿摇了摇头,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本正经道:“不能说的。”
梁祯轻笑:“小宝贝还有秘密不能告诉父亲?”
小孩儿坚持道:“不能说。”
祝云瑄走上前来,将人抱起:“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暥儿饿了,传膳吧。”
梁祯笑看着他,目光中带上了些许疑虑,见祝云瑄没有要说的意思,挑了挑眉,不再问了。
用过晚膳,梁祯领着一大一小出门,去了海边。
海水刚刚退潮,此刻的海面风平浪静,在夜色中泛着温柔的光。他们沿着海岸边走了一阵,找了块伫立在岸上的礁石坐下,暥儿也不再闹腾了,乖乖坐在祝云瑄腿上,安静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缥缈歌声。
祝云瑄轻眯着眼睛,静静注视着远方的星点光芒,良久之后轻吁了一口气,问梁祯:“今日怎想到天黑了出来看海?”
梁祯笑着刮了刮暥儿的鼻子:“这不是好几日没陪小宝贝玩了,怕他不高兴了。”
小孩儿不好意思地钻进他怀里:“暥儿没有不高兴。”
“嗯,你最乖。”梁祯眼中的笑意更深,轻声一叹,“等回了京,就再没机会看了,想想还挺舍不得。”
祝云瑄的眸色黯了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梁祯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祝云瑄倚到他的肩膀上,沉默片刻,小声嘟哝了一句:“又不是回去了就不能再来这边。”
“总往外头跑,陛下就要被人说顽劣奢靡了。”
祝云瑄轻嗤:“管的倒是宽,谁敢说,朕就办了谁。”
“嗯,陛下说了算。”梁祯笑着点头,明知道祝云瑄只是一句戏言,却十分乐见他能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压抑已久的真性情。
祝云瑄闭了闭眼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梁祯忽然在他耳边提醒他:“阿瑄看那边。”
祝云瑄抬眸,远处绚烂烟火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开斑斓色彩,映进了他幽深双瞳中。
坐在梁祯身上的暥儿“哇”了一声,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祝云瑄回神,问梁祯:“今日是什么日子,怎还放起了烟花?”
梁祯笑着与他解释:“岛上原本用烟花来发信号,不过再过几日,这岛上的人都要跟着陛下回大衍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干脆全都放了,凑个乐子。”
耳边是烟花不断炸开的声响,暥儿兴奋地站起了身,手舞足蹈,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好漂亮哇!好漂亮!”
梁祯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好笑道:“小可怜,都三岁多了,还是第一次看烟花呢。”
原本笑着的祝云瑄眸光动了动,轻声一叹:“是啊,真可怜,京城里逢年过节奉天门上就会放烟花,京里长大的孩子都不稀罕看这个,也只有暥儿这个小可怜,会觉着这么稀奇,暥儿还是朕的儿子呢。”
小孩儿仰起头,十分认真地纠正他们:“暥儿不是小可怜,暥儿有两个爹爹两个父亲,比别人都多。”
梁祯笑着抱紧儿子:“嗯,我们暥儿最宝贝。”
璀璨烟火将半边夜空都点亮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海边,祝云瑄抬起头,静静看了半晌,当新一朵烟花冲上天际,银雨倾泻而下,笑意重新在他眼中晕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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