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闻言,苻离和魏惊鸿俱是一怔。
魏惊鸿很快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面若寒霜的苻离,干笑道:“不敢劳驾小娘子。哈哈,不敢不敢!”
“姜颜,你什么意思?”
苻离死死地盯着姜颜,“你如此态度,是怀疑我欺负程温,还是怀疑你逛望春楼一事是我告发的?”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姜颜:那眼神,就像是我抢了他未过门的新娘子似的。
不久后的姜颜:……明白了,原来我才是那个未过门的新娘子。(保持微笑)
第12章
这几日,姜颜望向苻离的目光都凉飕飕的,活像个怨女。毕竟那日她逛望春楼,苻离的确在现场。但她腹诽归腹诽,却并无怨恨,想着这事过去了便算了,大不了以后离苻离远些,莫要再让他捏住把柄。
现在苻离如此反问,姜颜有些懵了,下意识反驳:“可那日分明只有你瞧见,不是你是谁?”
正此时,一个骄纵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国子学有规矩,男女不得于一室之内私自相处,你们这是在作甚?姜颜,你刚因逛了望春楼被罚,莫非还要因不懂避嫌再罚一次?”
霎时,姜颜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岑司业让她面壁,却并未告知众人是什么原因,因此,薛晚晴不可能知道她去过望春楼。
除非……
姜颜不敢看苻离的眼睛,只转过僵硬的脖颈,阴恻恻笑道:“那日,华宁县主在场?”
薛晚晴叉着腰进门,大概是从不将姜颜放在眼里,竟也爽快地承认了:“可巧了,归家路过。”
话音刚落,便见两道冰冰凉的视线如刀般刺了过来。
薛晚晴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憷,心想:姜颜便罢了,苻大公子也这般盯着我作甚?被罚的又不是他!
“从上古女娲造人开始,人便有了贵贱之分,抟土为尊,甩泥为贱,低贱的麻雀再怎么努力高飞也变不了凤凰。”薛晚晴讥讽姜颜和程温的身世,转而抬起精致的下颌,对苻离道:“我劝苻大公子离某些人远些,当心近墨者黑。”
魏惊鸿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忍不住合拢折扇插嘴道:“哎呀,华宁县主真是博览群书,连上古神话都搬出来了。”
薛晚晴狐疑地望向魏惊鸿,一时不确定他这话是褒是贬。
一向清冷自矜的苻离淡淡开口,波澜不惊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苻某受教,自会离贪官禄蠹远些,多谢县主提点。”
‘贪官禄蠹’四个字尤其刺耳!虽未点名道姓,但薛晚晴已羞得满面通红。在姜颜和苻离面前,她似乎总是在自取其辱……
可恶!
终归是对面人多势众,薛晚晴咬牙横了一眼,大步冲到自己位置上拿了本线装书,拂袖离去。
姜颜噗嗤笑了声,忽的感受到某人凉凉的视线刺在自己背脊上。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看来是要秋后算账了。
姜颜顿感不妙,猛地起身道:“哎呀,阿玉唤我去给她讲解《四书》的,险些忘了。”说罢,她转身就走。
身后,苻离冷淡地唤住她:“这便算了?”
姜颜脚步一顿,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薛晚晴拌嘴了。”说罢,她又要开溜。
可苻离明显不打算放过她,抬手拦住去路,声音又沉了几分,直言道:“我说你冤枉我告发你的那事,这便算了?”
自知逃脱不了,姜颜厚着脸皮笑道,“是我的错。苻大公子也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算了啊?”
“不可。”苻离垂着眼看她,冷嗤道。
姜颜便不笑了,后退一步说:“你待如何?先说好,乘人之危诓我玉,非君子所为。”
闻言,魏惊鸿扑哧一声笑了,“小娘子聪明得很,知道苻离最怕的便是你身上那块玉。”
“闭嘴。”苻离反手捅了魏惊鸿一肘子,然后盯着姜颜,一副不讨个说法便不罢休的神情。
姜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就有那么一丝愧疚,再回想起苻离平白挨了自己那么多冷眼,便妥协叹道:“那我为你铺纸研墨,伺候你一回。”
苻离转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三日。”
姜颜:“……”
呵,什么正直端方?姜颜真想拉着岑司业来看看,他最器重的学生是何等的睚眦必报!
第二日,卯正一刻。博士厅内。
姜颜睡眼惺忪,打着长长的哈欠,身子没骨头似的倚在书案上,一手托腮,一手来回磨着墨条,问道:“你就不怕被薛晚晴或是李晚晴什么的撞见了,又告发我们私相授受?”
苻离一身素色儒服跪坐,垂着眼端正悬腕,笔走龙蛇练着行书,清冷的嗓音波澜不惊:“快些磨,再过一刻钟,便有人来了。”
“手软,快不了。”姜颜懒洋洋道。
姜颜觉得无趣,磨两下墨,打个哈欠,瞥瞥窗外的晨光,又磨两下墨,“你不用睡觉的么?大家才刚起床呢,你便已练了两刻钟的字,不困么?”
苻离岿然不动。
姜颜索性趴在桌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砚台里的墨:“可是我好困。对了,你与程温是何关系?不会是你仗势欺人,胁迫他伺候你罢?”
苻离难得不嫌弃她聒噪,换了张纸,抬笔润墨,写了两笔,忽然道:“墨太干。”
姜颜简直想泼苻离一脸的墨,但也只能想想,毕竟文韬武略都比不过他。她往砚台里加了些清水,又点评道:“你这墨不错,极品徽墨,质地如玉,触之硬实,闻之有极其清淡的松香,一墨千锤百炼而成,耗时耗力,几与黄金等价。”
她家境一般,倒也识货。苻离下意识道:“你喜欢,便送你一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