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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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郡王妃此举着实精妙,明面儿上谁会想到她居心叵测?且还是尹家有攀附之嫌,刘宾还得个痴情美名。

再一想,尹氏亡故后,刘宾隔了两年才续娶,怕也是做戏。

康郡王为何没恼刘家?

琢磨之下,也简单,尹氏根本没将花宴上出的事告知他。

花宴上的事,刘家说会守口如瓶,但撞破此事的人不少,尹氏是个稚嫩的姑娘,羞臊之下寻死都有可能。她又心系康郡王,自己却险些失身,告知康郡王也不可能改变这件事,反倒让自身有了污名。

尹氏肯定考虑过自尽,考虑过拒绝婚事,但刘家、尹家种种作为,使得她没法反抗。或许,还有为康郡王处境考虑的缘故,她选择瞒下这件事,顺从的出嫁。如此来,尹家满意,保全了爹娘弟妹,保全了名声,虽然辜负了康郡王,但她认为,她也保存了在郡王眼中的“完美”。

嫁他人为妻与婚前失节,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对尹氏更是如此。

也怨不得她婚后始终郁郁寡欢,最终不察之下,被谋害了性命。

穆清彦如今琢磨的却是康郡王对待净闲的态度。

温明玉曾说,“净闲肖似其母”,难不成康郡王是移情的缘故?

闻寂雪却另有个大胆的猜测,他怀疑康郡王才是净闲生父!

若当真如此,也怨不得金婶子不肯告诉他们,这可不是寻常的阴私,也远比当年尹氏被设局的影响更严重。当初的事,尹氏好歹是受害者,可若曝出尹氏与康郡王暗通曲款,不管是婚前事还是婚后事,都将名声臭不可闻,连带尹家、刘家、康郡王府都被牵连,最受苦的还当属净闲!

“你说,刘家是否知道此事?”照着这个结果反推,刘家那般对待净闲,似乎更好解释。

若非顾虑着康郡王,只怕弄死了净闲都可能。

康郡王呢?是否知道净闲是其女?又是何时知晓的?

最要紧的是:净闲怎么知道的?

闻寂雪倒是悠闲:“我觉得,一切答案都在寒叶寺。”

穆清彦点头。

金婶子特意说在寒叶寺给尹氏供了牌位,不大合常理。若当真想私下祭拜尹氏,完全可以将尹氏牌位随身携带,离开京城时为何要留在寒叶寺不顾?倒像是特意留的后手,以作万一。

她让二人转告净闲,将尹氏牌位请回家供奉。

依着净闲的聪明,肯定会琢磨出牌位另有玄机。

如今,他们要先一步破开这秘密。

抵达京城,一行人并未进城,先去了寒叶寺。

尹氏的牌位很好找——尹颐兰之位,旧婢恭立。

摸索一番,将牌位和底座分开,底座凹槽内卡着叠着的纸张,纸张已然陈旧泛黄,但上面字迹很清楚。上面详细讲述了尹氏跟康郡王的纠葛,嫁入刘家的原因,以及尹氏之死的内情。当然,其中也明确说了,康郡王乃是净闲生父,此事康郡王清楚,但不敢昭示。

金家夫妻当初留下这封书信,为的是怕被灭口。若当真被灭口,也留了线索给净闲。净闲时隔多年对刘家充满怨恨,对康郡王不冷不热,只怕在幼时就得过暗示,随着年纪渐长,有些事就琢磨了过来。

金家夫妻没料到康郡王放过了他们,否则绝不会在当初暗示净闲,如此,也没了现今的烦恼。

拿着这封信,穆清彦有些顾虑:“你如何看?可要给她?”

闻寂雪的打算他是知道的,飞仙镇那边的事,针对的就是端郡王,康郡王乃是其附庸,端郡王真出了事,康郡王也受牵连。净闲这件事,扯不到朝政大事,却是触及礼法,乃是皇室丑闻,谁要是敢捅出来,也一样会被这把火烧死。

净闲未必怕死,但这种不光彩的出身,她如何能背负?

私心里,穆清彦也觉得净闲不该背负这种沉重。

净闲只是性子不讨喜,却并未做过恶事,没害过人,落得名声尽毁、丢失性命的结局,太过了。

闻寂雪自然看出他的想法,嗤笑一声:“她未必在意,她想要的是真相。”

“我知道。”他叹口气。

“想要怎么做,这是她的事情。”闻寂雪说着,将信恢复原样,放回牌位底座。

随后,闻寂雪让焦礼入城,给净闲捎了消息,余下的就不必理会了。

权衡后,两人不打算进城,在城外庙中安歇。

如今正是大暑天,寺庙建在山中,倒是比城中凉爽。

净闲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去了寒叶寺,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了牌位内的秘密,将牌位请了回去。不过,净闲看了书信后,并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闭门谢客。

闻寂雪此番决意停留京城,是在等飞仙镇那边的动静,穆清彦自然陪着他。也是闲暇功夫,他又琢磨起当初颜家遭伏的事。

颜家的事比雪家的事牵涉小些。

颜家之所以辞官离京,最大原因便是皇后薨逝。当时局面混乱,对颜家不利,但一开始颜家根底深厚,外人轻易难以动摇,而正是接了皇差去督办河提才出事。那份差事,谁都知道不好办,几方势力一起用力,才使得颜家不得不接,但是,做出最终决策的乃是皇帝!

皇帝再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凡有点维护之心,可以将差事派给别人。

莫非是忌惮后族?

然而皇后是无子的,帝师又已过世,颜家虽说依旧是大族,可面对皇位更迭,实际上威胁不大。

皇帝颇有几分顺水推舟之意,就似面对雪家的事,皇帝不动手,却在旁人动手时,暗中推了一把。

雪家是国公府,又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功高盖主,兴许惹得皇帝忌惮。然而武将兴,文臣相应就弱,颜家没有自己的皇子,也没跟哪位皇子亲密,便是文人推崇以为魁首又如何?一个皇帝这点肚量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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