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2)
若提到狗,城南的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李四爷的狗!
李大兴得了疯狗病,无疑是被狗咬过。外间又有传言,说李大兴帮李四爷找到丢失的狗,因此得了李四爷的青眼。李四爷的狗,他们都亲眼见识过,又高又大又凶狠,李大兴想要把狗拦住,指不定就吃了亏,如此在李四爷那儿功劳自然越大。
“若真被狗咬过,这事儿瞒不住。且不说别人,李大兴就会作为功勋大肆宣扬。”
若要打探消息,茶楼是极好的去处。
穆清彦也没迂回,点了茶水,直接问茶楼伙计:“常在这城南大街闲逛的李大兴,你可知道他?”
“他呀,知道。便是早先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被毒死了嘛。”伙计利落的接话,对李大兴很不以为意。
“我听说他跟李四爷有些瓜葛?你可知内情?”穆清彦推过一块碎银。
伙计习以为常的收了,张口道:“客人若要问这个,我知道。我们城南的李四爷,平生最爱的就是狗,尤其是通体无杂毛的大黑狗。
两个月前,有人孝敬给李四爷一只狗,瞧着十分精神,很是凶狠,李四爷非常满意。谁知那狗不好驯服,喂狗的人一个不留神,被他咬断绳子跑了。这个李大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撞上了这只狗。这狗特征很明显,脖子上还有一个绳圈儿呢,他猜到是李四爷养的,便想抓住这只狗送回去,李四爷一高兴,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他也是托大,那种黑狗是好招惹的?结果被咬了一口,就咬在大腿上,血流了一裤管儿,一瘸一拐还硬撑着先把狗给李四爷送去。李四爷仁义呀,连忙请了大夫给他治伤,还留他住在宅子里,等人养好了伤才走。
就这么着,李大兴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以前他就是个无赖,没什么仰仗,只能在他们家左邻右舍那边耍耍狠。如今有了李四爷的情面儿,他再在城南大街晃悠,但凡不过分,大家伙儿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穆清彦回忆起今日见过的那几只狗,又问:“李四爷有几只狗?”
“来来去去没个定数,不过,如今是有五只。”
“狗那么凶,被咬的人多吗?”
“平时都有专人养狗,据说没少被咬,尤其是新来的狗。李四爷不爱温驯的看家狗,他养那些狗是为打猎,为保持凶狠,都是喂生食的。好长时间没听说狗咬人了,前头四只养得时日长,早养熟了,倒是新来的这只还不大驯服。”
“就是咬了李大兴的那只狗?”
“对。”
“我也瞧见了那些狗,确实挺威武精神,不知是什么人孝敬的?那狗又是什么来历?”
“只知道是李四爷手底下一个叫彭有山的人孝敬的,因此得了不少赏,很是风光。至于狗哪儿的,他说是从山民手里买的,再问他是哪儿的山民,就不肯说了。这话一看就不尽不实,指不定来路不正当。”
“李四爷不问?”
伙计笑了笑:“李四爷是什么人物,这点子小事罢了。”
的确,对于李四爷来说,只是收了一条狗,哪怕是偷来的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谁敢为一条狗找上门来?
穆清彦当然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在想所谓的疯狗病。被狗咬了,得病几率不是百分百,但通常家狗比野狗威胁小一些。所以,若那只狗是彭有山从野外抓的,那么咬了李大兴,的确很大程度的会携带病毒。但凡得了疯狗病,死亡率几乎是百分百。
李大兴的死,肯定认定是跟李四爷的狗有关。
现在的问题是:李四爷是否知情?是否因此买通官府伪造假案?对于李四爷来说,自家狗咬了人是意外,他本身有财势,给予一定赔偿便是,犯得着大费周章去掩盖?去嫁祸么?
打发走了茶楼伙计,穆清彦将心中疑惑讲给闻寂雪听。
闻寂雪若有所思:“或许,要看李四爷究竟多喜欢狗。”
穆清彦皱眉:“若如你这般猜想,着实可怕。”
竟是人命不如狗么!
第280章 快速结案
弄清楚李大兴死因,干脆又在城中多停留两日。
如今尚且没到衙门放衙的时候,衙门还在办公,坐在城南大街,便见有挎着刀的衙差出没。这几个都是桂宁县县衙的公人,在城南大街正是为查访李大兴案的证人。
既然认定人是被毒死的,首要便是查访砒霜的来源。砒霜除了入药,通常是用来药老鼠,平民百姓虽可以购买,但这种危险的毒药,但凡购买,都会留下记录,详细记载着购买着姓甚名谁、哪里人,就为预防有人拿砒霜毒害人命。
初九,便有消息传出,砒霜来源查明了,且购买者便是被抓六人之一的郑家祥。
郑家祥就是六人中辈分最高者,几人以他为首。
此外,老孙的儿子小孙也通过辨认证实,借口如厕进入他们家后院的人是六人中的一个,正是六人中年纪最轻的郑丰。铺子的糯米卷是在迎街的店门口制作,但馅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放在后面厨房。言外之意,郑丰进了后院,有机会避人耳目下毒。
再有曾目睹李大兴试图讹诈郑姓的汉子不成的,又有跟李大兴合伙儿报复郑姓汉子的两个人证,构成一条完整链条,把这桩案子凿实为报复投毒杀人。
桂宁县办案历来拖沓,当地人都知道县令只看钱,但凡有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命官司都不算什么,甚至能倒打一耙。如今李大兴这么个混子死了,县衙行动却异常迅速,居然小半月就定案。
略窥内情之人,都知蹊跷,但谁敢多管闲事?便是在外也是讳莫如深。
这可不仅仅是忌惮那位桂宁县县令,也有李四爷的震慑。
谁都知道那李大兴跟李四爷攀上了关系,如今县衙积极办公,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李四爷相助的缘故。
县衙有了定论,已立刻将案子上报。
月梁州知州岂会对此案不知情?但论起来,这位知州虽是上官,论起资历,却不如席庸深厚,尤其是在月梁州当地,知州颇为忌惮席庸。能够盘踞在此地十一二年,席庸早跟本地势力勾连成网,知州若不小心应对,是会载大跟头的。
更何况,其中牵扯了雪家村……
知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知州到底跟席庸不对付,忌惮归忌惮,却也不能令对方太顺遂,于是将案子压下来。即便有人探问,知州也可说是年下公务繁忙,况又是人命大案,定要慎重,拖到年底歇衙,只能等来年。
案子要层层上报,层层批复,最后才能送到刑部终审。
月梁州是直隶州,由省所辖。所以知州还要跟上面的一省巡抚汇报,过了巡抚才能到刑部,刑部审过才会给皇帝朱笔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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