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孟敬儒极其痛苦的做出了决定。
为了方琮亭,他只能放弃方琮珠——连肖想她的资格都不会再有。
“什么方法?”方琮珠精神一振:“孟大哥,你说说看,若是我们家能办到的,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那个人说让你离开中国几年,不要回来。”
“什么?”方琮珠惊诧出声,这是个什么条件?又有谁开这样的条件呢?
“是不是刘美欣的父母亲?”
她敏锐的想到了刘家,能从孟敬儒嘴里得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解决方法,也就只有这户人家才会有这样的关联了。
孟敬儒惊愕抬头:“琮珠,你实在太聪慧了。”
“这太好猜了,因为刘美欣心悦于你,他们想借这件事情逼我离开。”方琮珠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定我大哥入狱,也是他家的手笔。”
孟敬儒没有出声,方琮珠实在太聪明,他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已经猜到了中间的弯弯道道。
“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方琮珠看了看孟敬儒悲伤的脸:“是否对你还有附带条件?”
孟敬儒转过头,心里头很难受:“没有,他们就说让你离开中国,几年以后再回来。”
方琮珠咬着嘴唇想了想,徐徐点头:“好啊,我离开几年就是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能让方琮亭回来,离开中国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的想离开?”孟敬儒盯住了她:“你难道不想留在这里与家人团聚?”
“我当然想,可是……这样能救我大哥啊。”
方琮珠无奈的笑了笑:“让我想想,去哪个国家会更好一些?”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关系,民国时期也没有什么留学代理机构,想要找个落脚点,还真的是很为难。
不知道现在想去国外,可否要有担保人,她想去英国或者是美国,毕竟语言方面要更便利一些,若是换成德国法国这些地方,可能要重新学一门语言,最开始的生活会不那么方便。
孟敬儒愁眉苦脸的看着她,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孟大哥,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过是去国外几年罢了,你别为我感到难过了。”方琮珠冲他鼓励的笑了笑:“只要能将大哥救出来,我真的很愿意。”
去国外几年,确实不是生离死别,可对于孟敬儒来说,却差不多等于这样。如果他答应娶刘美欣,这就意味着要与方琮珠一刀两断,以后再也不能对她有半分肖想,否则便是对婚姻不忠诚——不管是不是被迫答应结婚,只要是两个人在神父的见证下许下了诺言,那就不能违背。
此刻他的心一片凄凉,有说不出的痛苦。
“琮珠,不如你去香港罢。”
不知为何,他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香港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你在那里犹如就在中国一样,而且回来也方便。若是你愿意,我请我姑姑替你去联系港大,把你的学籍转到那边去,你依旧可以继续你的学业。”
见方琮珠没有回答,孟敬儒添上了一句:“港大现在也渐渐的在亚洲开始有了名气,虽然比不上复旦,可却还是值得到那里念书的。”
方琮珠想了想,微微一笑:“这倒也是个好提议,只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敢劳累你姑姑帮忙呢?”
香港与英国美国相比,更近一些,生活可能也会习惯一点。
“不打紧的,我姑姑是个很热心的人,她特别肯帮忙,而且她丈夫在香港颇有点声望,替你申请香港大学毫无问题。”孟敬儒说得很真诚:“我说的是真话,你别担心给他们带来什么不便之处,若是你想去香港,我会打电话给我姑姑,让她给你去港大弄学位。”
方琮珠心中真的很感激,孟敬儒对她来实在是太好了,这般鞍前马后的,让她觉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回报他才是。
只可惜她的一片心意全不在他身上,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我……去香港罢。”
方琮珠下定了决心,香港应该是她目前最适合的选择了。
孟敬儒点了点头:“好的,我去帮你联系。”
他要拜托姑姑孟佩君好好照顾她,虽然她不在上海,虽然她不会嫁给他,但是能知道她平安无事的消息总会让他心安一些。
孟敬儒喝了两口茶站起身来,朝书房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他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方琮珠一眼。
她站在那里,身材窈窕纤细,一张瓷白的脸孔精致得就如艺术家雕琢出来的一般,眼睛黑幽幽的看着她,双眉似远山。
“再见,琮珠。”
他轻声道别。
方琮珠冲他微笑:“再见,孟大哥。”
刘家把她逼走,就是想让刘美欣能够没有阻力的接近孟敬儒吧?可孟敬儒会不会接受她呢?或许,自己过了几年从香港回来,孟敬儒已经娶了刘美欣,刘美欣如愿以偿变成孟太太了罢——反正刘家人有的是手段,这种用方琮亭来逼迫自己的方式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他们想不到的?
从最开始收买黑道上的人想把自己毁容,到把方琮亭送进监牢——说不定方氏织造厂着火,也是刘家做下的事情呢。
方琮珠心中一凛,眼睛渐渐的眯缝了起来。
刘裕之这般肆意妄为,借的是外国人的势力,现在他有外国人撑腰,在上海市政厅里担任要职,为所欲为。自己目前没有什么能力撼动他,可是这几年里一定要韬光养晦,想办法将这个对头给扳倒——像这种坏事做绝的家伙,一定不能让他有好下场。
孟敬儒慢慢的走出了书房,脚步沉重,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着向前,每走一步他都觉得格外的艰难,好像有什么踏在心坎上一样,痛得不能呼吸。
方琮珠做出的决定,意味着这一辈子两人不会再有纠缠牵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拧了起来,似乎一条毛巾被人越拧越紧,紧得再也松不开来。
“孟大少爷,你要走了呀?”
翡翠拎着篮子从外边走了进来,刚刚好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孟敬儒:“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呢,一起吃过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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