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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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东西看着这般丑,吃起来却是这般的美味。

许琇宁大喜过望,睁开双眼看着陆庭宣。

陆庭宣微笑,告诉她:“这衣梅出自杭州府,用各种药料和蜂蜜炼制过的,可以生津补肺,还可解酒。倒是一样妙物。”

又告诉她:“杭州府是个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往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那里玩玩。”

许琇宁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不过她也曾听人说起过江南烟雨,潋滟西湖,断桥残雪的事,心里是很艳羡的。

现在听得说以后会带她去那里玩,她立刻就高兴的眉开眼笑,抓着陆庭宣的胳膊就问道:“真的吗?你以后要带我去那里玩?”

望着他的一双澄澈双眸亮晶晶的,日光下的水面一般,波光粼粼。

陆庭宣眉眼间的申请不由的就柔和下来。

“自然是真的。”他点了点头,轻声做出承诺,“不单是杭州府,大江南北,塞外江南,这锦绣天下,但凡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在他看来,这可比做什么劳什子的官要好多了。

不过现在凌家还没有解决掉。尤其凌恒还考中了今科乡试的头名,谁知道他若入仕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总还是担心沈许两家会再次发生上辈子那样的事的。只有确保了沈许两家这辈子确实会安然无恙,他才能安心的带着许琇宁离开京城。

许琇宁压根就不晓得他心里的这些算计,但对于陆庭宣说的以后会带她走遍天下的这件事她还是很兴奋的。

大齐虽然民风较前朝要开放些,闺阁女子也可出门踏青郊游,宴请好友,但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位闺阁女子能走遍天下,阅尽天下风光的。就是上了年纪的太太都不行。可是陆庭宣竟然说要带她走遍天下。

许琇宁只兴奋的脸颊都红扑扑的。为免陆庭宣反悔,还伸了小指头出去,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陆哥哥,我们拉钩。”

陆庭宣看着她这孩子气十足的动作,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伸了小指头出去,紧紧的勾住了她白皙柔嫩的小指头。

“好。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

许明诚出了凝翠堂的门,就吩咐小厮备马。他自己则回墨韵斋洗漱干净,刮了下巴上面青色的胡茬,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即刻出门出发去周家找周静婉。

周太太和周静婉这时候也都晓得了凌淮死了的事。

周太太如同被雷给劈过了一样,震惊的脸色都煞白一片了。

“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能死呢?”

口中来来回回的只会说这一句话。说着说着,又拉着周静婉的手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这好好儿的,你怎么就做了望门寡呢?往后你可要怎么办呀?”

时下的人都觉得望门寡是很不吉利的。甚或还会有人说是女方八字太硬,克死了男子。这样的女子,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再聘娶?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只怕也会有诸多顾忌。甚至极有可能会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周静婉面上看着倒是平静的很。甚至心里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在她看来,嫁给凌淮这样的人,那倒真不如让她做一辈子老姑娘的好。便是往后等母亲过世,弟弟大了,娶了亲事,这个家容不下她了,剃了头找个尼姑庵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也要比嫁给凌淮好。

所以就一点儿伤心震惊的模样都没有。

周太太一直在哭。先是哭周静婉命苦,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忽然就做了个望门寡。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凌家的求亲。然后又哭丈夫死的早。想当初她们家也是个富贵人家,京城里面也是排得上号的。结果丈夫一死,丢下孤儿寡母,她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能耐?家里现在过的又很是艰苦。原还指望周静婉嫁到凌家之后,等凌家发达了,周静婉就能帮衬娘家一把。现在好了,凌淮偏偏就死了。往后他们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可要指靠谁呢?

周静婉初时还劝说了两句,但周太太总是不听,一味哭着,还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到后来哭的周静婉烦了,索性不理她,坐在对面拿了炕上没有完工的绣花鞋面子,低头做起针线活来。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是经常会这样哭的。一哭就要说自己的命不好,她和弟弟的命也都不好。又要哭其他的人都没良心。当初老爷在时,如何的接济那些个穷亲戚和友人,等到老爷一死,人走茶凉,再没一个登门的。周静婉都已经习惯,也麻木的。所以每当周太太再这般哭的时候,她只做自己的事。

反正过一会儿周太太也会好的。日子不还是要照样的过下去。

周太太哭了一会儿,果然哭声渐渐的低了起来。拿了锦帕擦脸上的泪水。

转头看周静婉时,已经绣好了半朵缠枝芍药花了。面上的神情依然很平静,脖颈低垂,左手腕上拢着的两只白玉绞丝手镯子色泽温润。

好像凌淮的死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周太太望着她,电光火石间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许明诚过来,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随后可是特地叫了翠浮过来询问的。翠浮呢,心里总想着周太太若知道许明诚心悦周静婉的事,说不定就会主动去凌家退掉这门亲事。便如实将许明诚心悦周静婉的事说了。

哪晓得周太太的性子被周静婉给看了个透彻。果然一面懊悔那许明诚怎么不早些遣人上门来提亲。若不然,嫁一个户部左侍郎的嫡长子,可不比家一个吏部郎中的嫡次子强?但另外一方面又不肯去凌家退亲,担心旁人知道笑话,说她攀高踩低。同时也担心若她这会儿去退了跟凌家的亲事,凌家同不同意还两说,若真退了,许家又不遣人上门来提亲,那该如何?

像他们现在这样的家世,周静婉又主动退过亲,许家再不来提亲,往后还会有什么好人家上门来提亲呢?

所以犹犹豫豫的,竟是到底没有去凌家说这个话。

但是这会儿得知凌淮死了,周太太忽然就想起许明诚来。

急忙叫周静婉:“静婉,左右现在凌淮也是死了,那位许侍郎家的公子又心悦你,不如你叫翠浮这丫头去许家找找他,问他现在可愿娶你?若他愿意娶你,这可是你的福气呢。不比一开始嫁给凌淮好?”

周静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拿着绣花针的手都在发颤,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继续绣花。

好一会儿她才竭力的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不过当她抬起头来看周太太的时候,面上依然是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母亲,”她低声的叫周太太,“虽然咱们家是不比以前了,但好歹也算是个正经人家,我也是个正经闺阁姑娘,你让我叫丫鬟去找许公子问这句话,叫他心中如何看待我呢?便是他娶了我,又能如何尊重我?”

几句话说的周太太面上讪讪的,不敢看周静婉,低头看着面前的炕桌。

“我这不是不想因为凌淮的死害了你这一辈子,又想着许公子是心悦你的。翠浮跟我说过,那日许公子过来找你,原就是想要找媒人上门来提亲的。既如此,那现在……”

一语未了,却被周静婉给打断了。

“母亲,”她说话的声音较刚刚大了些,眼眶也泛红起来,“可是,我是要脸面的人。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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