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陆庭宣最受不得的就是她哭。
上辈子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外人都道他是个淡漠的人,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直在他的心尖上。也一直小心的呵护着她长大。
正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所以对后来许琇宁跟他退亲,嫁给凌恒的那件事他才会始终耿耿于怀,一直没办法放下这个心结。
现在见许琇宁一哭,陆庭宣心里所有的气和恼都没有了,只有无奈。
更多的其实还是心疼。
不过一张俊脸还是沉着的。冷淡着声音叫许琇宁:“进来。”
但许琇宁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般冷声的训斥过。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眼泪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沿着白皙柔嫩的脸颊往下滚落。
而且也赌起气来。非但没有听陆庭宣的话进院子,反倒还转过身要走。
陆庭宣也实在是无奈了。只得往前快走两步,伸出手来,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姑娘的手腕纤细柔软,而且还冰凉凉的,一点儿热度都没有。可见她现在有多冷了。
她的风寒不是才刚好?竟然穿的这样单薄的就跑出来。她这是想要再染上一场风寒?
陆庭宣又是气,又是心疼,沉着一张脸就把她往院子里面拉。
许琇宁的脾气却上来了,无论如何不肯跟他进院。还控诉他:“你拉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回去。”
一直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但陆庭宣的力气很大,她如何能挣脱得掉。到底还是被他拉着进了院子,也一路进了屋里。
进了屋她就被陆庭宣拉进里屋按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随后陆庭宣就走开,去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一件石青色的大氅,走过来,沉着一张脸罩在她身上。
这件大氅是陆庭宣平日经常穿的。领口是一大圈蓬松松的厚实白色狐狸毛,上面还残留了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陆庭宣喜欢微冷的感觉,所以冬日的时候都很少生火盆,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开了春了。屋里现在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
但见小姑娘已经冻的面色发白,双唇乌紫,他立刻就叫谨言:“去把火盆生起来。”
谨言听了,很为难。期期艾艾的说着:“少爷,火盆和木炭这些,小的已经都收拾起来了。也,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放在哪个包裹里。”
明日就要搬到竹意轩去住,谨言这两日就叫小厮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好了,只待明儿一早就搬。
“去找。”
陆庭宣很简洁的吩咐他。也没有看他,目光一直在看许琇宁。
小姑娘头发都打开散落在肩头后背。应该是要睡了,发髻上的首饰都拿了下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临睡前还要跑到他这里来?而且她一直紧攥在手里的那只细细长长的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谨言没有法子,只得应了一声,转身去找火盆和木炭了。
陆庭宣又叫了个其他的小厮过来,吩咐他即刻去烧水,倒热茶,灌一只汤婆子过来。
吩咐这些事的时候他一张脸一直沉着,许琇宁泪眼朦胧中觑见,就赌气起身站起来要走。
她做什么要来这里看他脸色?既然他不喜欢她过来,她往后不来就是了。
早将自己重生后决定的往后要对陆庭宣好一点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但她才刚起身站起来,手腕上就是一紧。
陆庭宣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寒着一张脸叫她:“坐下。”
力气较刚刚大了很多。许琇宁吃痛,口中轻轻的嘶了一声:“痛。”
陆庭宣听见,忙松开自己的手。
然后就看到许琇宁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淡青色。
小姑娘生的皮肤白皙娇嫩,这一点淡青色看着就特别明显。
想必是刚刚他握着她的手腕往屋里拉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力道,不小心弄伤了她。
难怪她刚刚会喊痛。
陆庭宣很自责,立刻转身去寻了散血活淤的药膏子来。
原是要将这药膏子推给许琇宁,让她自己涂抹的,但又觉得小姑娘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这样的事她未必会做。
就坐到她的对面,拉着她的手放在炕桌上,抠了药膏子要给她涂抹手腕上青了的地方。
许琇宁待要挣扎,已经被他按住了手。抬眼扫过来,声音冷静沉稳:“别动。”
陆庭宣相貌虽然生的隽雅,但有一双凌厉的眼。眼尾非但较常人要上扬一些,而且也收的较常人要尖一些。所以每当他沉着一张脸,或是微眯了眼看人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很凌厉很威严的感觉。
许琇宁一窒,竟然真的不敢动了,乖乖的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药膏是凉的,他的手指却是热的。一张俊脸虽然还是寒着,抹药的力道却很轻柔。
只是手腕这里原就是娇嫩敏、感的地方,现在被他沾了药膏的手指轻轻的抹着,许琇宁就觉得很痒,忍不住的想笑。
不过心里也知道刚刚她还觉得很委屈,跟陆庭宣哭着闹着的赌气要走,怎么能现在就笑出来呢?岂不是要被陆庭宣给看轻?
就咬了下唇,抬起头专注的看着陆庭宣,尽量忽略手腕上酥麻痒的触感。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般近距离的看过陆庭宣,现在一看,就惊觉他生的实在不是一般的好看。
乌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唇虽然略薄,但竟然生有唇珠。看着立刻就生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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