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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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渔有些焦躁,在山上明明不是这样的。

“阿渔听话。”老陆头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吃了肉灵芝,阿渔……”

只是他话说了一半,就被陆渔打断,“没用。”

这肉灵芝对她没用。

“阿渔?”老陆头想要再说什么,耳朵忽听外面传来异响,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军车进入村子?

老陆头望了望外面黑黢黢的夜色,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军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便越来越近,直至院门处消失。

“陆爷爷。”高大挺拔的青年立在门前,眼神冷凝,丁点儿不曾落到旁处,声音沉稳响起,“我是商年。”

商年?

老战友家那孙子?

老陆头恍惚了一瞬,下一秒疾步上前,打开门,死死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爷爷想见您最后一面。”商年收起眼里的冷意,静静看着眼前的老人,“奶奶正月十七离世,爷爷操办完奶奶的葬礼就晕了过去,醒来意识不清,只吵着要见您。”

老陆头脑子轰轰作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就觉着不好,却不好到这个程度吗?

“医生说,您过去,爷爷或生或死,各半可能。”商年声音冷静,“我希望您能去看看他,即便死,也让他能走得安详一些。”

当年的事儿,错综复杂,等一切落幕,昔年枪林弹雨里拼杀过的战友间便划上了一道天堑,再没往来。

爷爷不曾说起过这事儿,也不让人提。如今,意识不清了,却惦记起了旧人。

老陆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女儿,到底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村里,回过头对商年道,“小年,我要带着阿渔。”

闻言,商年略略放低视线,将注意力分出一丝放到陆渔身上,片刻,点点头,他道,“车内还有座位。”

老陆头愣神儿,随后羞恼道,“只有我和阿渔!”

当年他回乡养老都五十一岁了,怎么有那个心力找老婆?又怎么可能生个阿渔这么大的闺女?

“什么时候走?”和一个小辈谈论这事儿特别扭,老陆头不想多说什么,直接问他出发时间。

商年:“时间您定,越快越好。”

老陆头:“……”

让他定时间,还越快越好?

到底是挂念经年未见的老战友,老陆头不与他多计较,转身,一边叮嘱陆渔,一边往屋里走,“阿渔去收拾几件衣服,跟爷爷去趟首都。”

陆渔眨眨眼,脚下未动,看着外面还在躺尸的黄鼠狼,仰头望向长身而立的青年,“你会剥皮吗?”

仍旧是慢吞吞的语速,却带了几分血腥。

商年顿了一下,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逃窜而去的身影。

他:“……”

陆渔见黄鼠狼跑掉,也不要商年的回答了,进屋收拾了东西,在老陆头出来的前一刻,抱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

老陆头早就教过她怎么把衣服配成一套,也教过她打包东西,所以并不担心她收拾不到位。

关上门,老陆头带着陆渔,跟着商年往村口走。到了村口,看见熟悉的军车,他让两人等着,自己去了陈大娘家,托她给看着门户。

不过十分钟,他回转过来,对商年道,“走吧。”

说着,拉开车门,让陆渔先上去,自己随后坐在她旁边。商年见两人坐好,提醒了一声,便发动车子,迅速向村外驶去。

夜里寂静,本来慑于商年的气势不敢上前的孩子,在车子启动的一瞬,嗷嗷叫着追在了车屁股后头。

这是村里的孩子,第一次看见汽车。

陆渔也如第一次看见车子的孩子一样,对汽车充满了好奇,可也只是好奇地感觉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扭头看向车窗外。

出了村子,商年开车的速度越发快,老陆头觉察到这一点,心里更是忐忑不安,问起了老战友的情况。

商年稳稳开着车,也认真回答着老陆头的话。

只有扒着车窗的陆渔最为淡然,她不太明白生死,所以也就无所畏惧。

夜色浓厚,那追着车子跑的荧荧眼睛就凸显了出来。陆渔回头看了一眼老陆头右侧的衣服口袋,顿时明了。

那黄鼠狼追上来,应当是想吃爷爷带出来的肉。

老陆头跟商年说话的时候,也一直注意着陆渔,她是第一次坐车,他怕她会晕车不舒服。见她定定地看着车窗外,视线忍不住扫了一下。

黄鼠狼?

是今天抓到的那一只?

“阿渔,别看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老陆头再怎么不信鬼神,可对黄皮子能扰乱人心的传说,还是有几分忌讳。

陆渔听话地收回视线,闭上眼,窝在座位上,认真休息。老陆头叹口气,把一个羽绒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这羽绒毯子是他特意用猎到的鸟毛,找陈大娘给阿渔做的。只是秋冬他病倒,就被阿渔硬塞回他用了。

她平时极爱惜,可现在却完全不多看一眼,为的就是让他能安心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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