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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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念头一窜入脑海, 许多的念头就跟着此起彼伏起来。

前有青梅竹马的文家二少, 中有议亲未成的郑家嫡孙, 如今又是那樊城公子应荣倒不曾瞧出,那般平庸的颜色倒也招致这许多人蜂拥

又想,文嵩郑英倒还罢了,应荣以坊间对此人评价看来,只怕是个姑娘家,就难免要倾倒于其出色的外貌之下。

芷兰其人,多年孤身行于深宫,所见男子多是不全之人,又或身尊位重不可沾染,虽阴诡自利,未必便没对俊俏郎君存有绮思。

如今得遇这样一个出众男子,不计其年龄过大,甚至不弃其家中正官司缠身,还不心中暗喜,拟身欲嫁

无趣

安锦南抬手一扬,将掌心的紫玉镯子重重抛于水中。

他不知怎地,近来总是这般暴躁易怒,极不耐烦。细想,似乎当他瞧清了那梦中之人的面容时起,他就再难不去想及那个芷兰姑娘。

她凭什么出现在他梦中,一梦五载

区区一名宫婢,要样貌无样貌,要家世无家世,便是欲进府做名侍婢,他尚嫌她不够养眼。不过在宫中陪伴几日,替他暂缓过痛楚,便从此记挂于心

笑话

若非他向来不信神鬼之说,恐要以为是她曾在他身上下过咒了。

安锦南腾地站起身来,哗啦一声迈出水池,胡乱将自己身子裹住,大步朝外走去。

韩妈妈和新调入屋中的婢子水仙在外屋做绣活,听得安锦南从净室出来了,忙收了针线簸箩,起身走到帘外听唤。

安锦南隔帘见着人影,道了声“不必伺候。”

他仰面倒在床内,抬手遮住半张脸。帐顶夜明珠发出幽幽荧光,恍惚又看到某女皎洁的容颜。

他已经许久未曾头痛,亦无人来与他添堵,今晚不知缘何,却有些丝丝缕缕的痛涨,闭上眼,纷纷乱乱烦闷难当。

他想这许多年都已忍过来,难道如今便当不得这痛了么

几番寻那人前来,怎知她有否在心底暗笑,他嘉毅侯身畔连个得用的女婢都无

安锦南重重捶了下床板,霍地坐起身来。

“来人。”

韩妈妈朝水仙打个眼色,水仙怯怯地挪步走了进来,娇娇弱弱地喊他“侯爷。”

安锦南没有抬眼。他仰躺在那,隔着重重帐幕,懒懒伸出一条手臂出来,“去净室池中,将里面的东西拾来。”

水仙嘴角抖了抖,张大眼睛,使劲地看了看安锦南。见侯爷并无重复一遍命令的意思,不安地挪着步子,朝后边的净室走去。

水池中除了水还能有什么啊

水仙坐在池沿看了又看,最终只有脱下鞋子小心翼翼的摸入水中去。

一盏茶时间过后,水仙湿漉漉地从净室走了出来,对着手里的紫玉镯子叹了叹,这物件绝不可能是男人所有,难不成又是侯爷故人遗留的念想不成

沉默的帐中突然传出一道男音“放去书房案上。”

水仙提步朝外走,正欲掀帘,听着身后侯爷又道“你可随身带有梳篦”

水仙一愕“没没有啊侯爷欲梳发么”

安锦南意兴阑珊,沉默地挥了挥手。水仙快步逃窜而出,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侯爷太吓人了

韩妈妈迎着水仙,一眼看见她拿在手里的镯子。韩妈妈面色有些复杂。近来侯爷身边,总有许多人和事,都与那丰大姑娘有关。

这不容她不多想,难不成真像外头传言一般,丰钰是想为她亲族谋些什么若真如此,便她有奇方能缓解侯爷病症,也不能容她在侯爷身上打主意。

丰钰躺在帐中,闭上眼许久却怎么都睡不着。

应澜生

夕阳里他裹了斜阳暖意的笑,百景园书房灯下,他执棋的手指干净修长。

他宽袍大袖的谪仙装扮。

他步履从容的无暇姿态。

他浅笑温言的俊秀文雅。

他的家世,人品,名声,处处那样的好。

她想不通,他怎会

眼前画面流转回数个时辰之前。

应澜生卷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战局胶着,丰钰凝神计算着他许行进的下一步,思谋如何反守为攻。

应澜生见她拆解吃力,指尖不经意地点了点棋盘。丰钰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那边犹有破绽。

她于棋道并不在行,从前在如意馆服侍的时候,常常瞧画师们对弈,习得一星半点,多是自己悟出的门道。

丰钰朝他感激一笑,并未接受他的好意。对弈棋局,棋逢对手方得畅快,人家让来的胜利,不足欣喜。

丰钰罢了手,将棋子丢回棋盅,“是我输了。”

应澜生温文一笑,“是我胜之不武。若与钰儿较针线,自是我输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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