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三回:那一夜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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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厅的玻璃门没上锁,轻推就能开,里头没有灯,所有的光源来自夜景的霓虹。

晏城的夜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浮华却不浮躁,光斑汇成的点点星海美得瑰丽而又绚烂,但在星海的四周却潜藏着让人发疯的狰狞压迫力。

这个瞭望厅的位置稍偏,并不是绝佳的观景视角,和TimeMix的空中花园没办法比。

顾晏屿站在落地玻璃前,灯红酒绿毫无吸引力,瞳仁里映上的,只有夜幕上挂着的那轮圆月。

月色很美也很远,凄凉味占了十分,像极了某个人。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关于孟希也的一切,包括在大茗山上她亲口说出的那些伤人话,手机被捏在掌心,屏幕暗了又亮,直到发烫。

以他目前的勇气,仅限于不去触碰这个死穴,但他很清楚适当的时候该约孟希也当面做个了结,只是一想到他抛出这个提议后孟希也脸上大概会浮现的鄙夷神色,这个念头又被搁置在心头。

他好像还没那么饱满的勇气值。

纠缠不是他的本意,可他不想被玩弄得不明不白。

伤得入心,想得入神,顾晏屿根本没留意到身后摇摇晃晃的玻璃门正被缓缓锁上。

“啪”得一声入销后,前一秒还璀璨惹眼的夜色陡然失色,瞭望厅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顾晏屿迅速回神却赶不上身体的反应,恐惧先行一步霸占了理智,浑身的毛孔敢都在叫嚣着战栗,黑暗裹挟着他的五感,操纵着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咽喉,并且一点点加着力道,迫使每一次呼吸都持续衰弱,能摄入的氧气逐渐稀薄,喉咙口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的手死死扶住玻璃墙,可沾了汗的手心在触到玻璃光滑表面的那一刻根本支撑不住,刹那间失去了支撑,随后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机也甩出了几米远,他不断伸展着手臂试图抓到手机。

明明只有几平米的瞭望厅,于他如同置身万丈深海般生死时速。

他小幅度匍匐着,费劲了全身力气也不过只是挪动了几寸,手机依旧在他触不到的距离。

另一端裸着上半身,舒服躺在按摩浴缸里的孟熙华正透过电脑屏幕欣赏着顾晏屿的一举一动,兴奋之余时不时伴随几声喟叹,“啧啧啧,真可怜。”

这只是一句陈述句,没有半点怜悯的真实意图。

他的手下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对屏幕里的画面不感冒,甚至是吓得满头大汗,送上香槟的同时还不忘提醒,“老板,我看差不多了,再下去会不会出人命?”

孟熙华戏谑着,“这点小事就出人命,你以为死很容易?”

手下悻悻地笑着,不敢搭话。

孟熙华大动作起身,水花贱了手下一身,还不忘给他递浴巾,孟熙华悠哉哉地接过围住,端着酒杯来到休息室,地上留下一串湿滑的水渍,手下抱起电脑,屁颠颠跟在后头一步一滑,几次差点摔倒。

画面里的顾晏屿还在努力和黑暗抗争,只是看动作幅度明显力不从心。

孟熙华异常享受这个恍若静止的磨人画面,这是他给顾晏屿最高级的待遇,不见血的折磨招式几乎不需要他动用太多人力物力,简直就是双赢。

先前他已经给顾晏屿指了条明路,怪就怪这家伙太傻,残酷的现实都端到眼前,居然还不肯合作。

大茗山之后,他又明里暗里抛出过几次橄榄枝,这小子竟然全都视而不见,天底下居然有这种蠢货。

痴情是好,可痴情过了头,就是害人害己,活该被利用。

孟熙华的字典里没痴情这回事,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通通都按价码划分得清清楚楚,但凡价码合适,他不介意陪着演演戏,流几滴泪。

看够了,爽够了,他才勾勾手指让手下把视频分享出去,顺势拨通了孟希也的号码。

孟希也还在加班,接通后先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打字声。

在看到那串号码后孟希也暂时叫停了会议,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切换到战斗模式,等着孟熙华先开口。

“我亲爱的希希,最近过得好么?”孟熙华依旧秉持调侃式开场,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孟希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还不错,比哥哥东躲西藏好太多。”

先前经过覃清歌的案子,她可以确定已经把孟熙华逼到了死胡同,只差蓄力放出最后一击就能让他彻底落败,但这个电话来的蹊跷,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以孟熙华的性格该是在筹备反击,而不是突如其来的问候。

她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总觉得会出事。

“哈哈哈,”孟熙华笑得很放肆,“你还是不喜欢寒暄啊,没礼貌的丫头。”

孟希也自然是不客气,“有屁快放,要谈公事请带上律师,要是私事,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谈的。”

“啧啧啧,不要那么着急希希,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就是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或者语气里,只要想定就死扣自己的原则,一点都不灵活,”孟熙华像是看透了她,偏不入正题,“就比如你想赚钱,铆足了劲就只知道搞钱,心里到处充满原则,这不能碰,那不能踩,所以你总是活得很累。”

“就这点而言,你跟孟庆凌那老头子真是如出一辙,要赚钱,还要名声,又要地位,还要求钱来的干净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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