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二十五回一出好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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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孽障加注在我们身上的,也会十倍还回去,这就是因果报应。”

孟希也反握住老人粗粝的手,想宽他的心,“爸,放心吧,再忍忍,很快就能看到终点了。”

老人这次是真的老泪纵横,声音都哽咽住,“希希,也怪爸爸早年受他蒙蔽,轻信了他,没有听你的劝告,害得你一起受苦。”

“我每次过来,都会在你妈妈面前忏悔,是我负了她,还有......还有兰清,都是我的错。”老人失声捂面。

兰清是孟庆凌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孟熙华的母亲,虽然两人是因为家族联姻才走到一起,但婚后也算恩爱,过得和睦融洽。

兰清怀孟熙华的时候,孟庆凌遭遇了经济危机,那一年损失惨重,几近破产。

兰清为了帮他融资,挺着肚子到处奔走,虽然最终生意是救回来了,但难产后身体虚弱,生下孟熙华后不到叁年就因为胃癌去世。

五年后,孟庆凌东山再起,生意越做越大,却突然宣布再娶,这对年幼的孟熙华打击不小,加上平时忙于生意父子间疏于沟通,矛盾逐渐激化,尤其是在孟希也出生后。

孟希也从不觉得孟庆凌有亏欠什么,至少她从小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除了在美国的那几年,受孟熙华挑拨,父女关系略显紧张。

孟庆凌没收了她的卡,她开始勤工俭学,体味人间疾苦,但这也恰好锻炼了她,各方面技能都有增长。

孟希也想,要真说出点错处来,大概是孟庆凌命中克妻,自己母亲也是没几年就去世,但这命数哪能说得好。

因缘生死,各有曲折,她从不执着过去。

但孟熙华偏偏就是只活在过去的人,不仅执着,还病态地从中汲取作恶的接口。

他把伪装出的父慈子孝批成羊皮,底下却安着一颗狠绝的狼心。

贪和恨到了极致,就变成失心疯,从而无所畏惧。

人命变得轻贱,贪婪的手就伸向禁忌的沼泽。

“您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有钱的日子我能过,没钱我也能养活自己,爸,我之前再叁犹豫只是想确定您的态度,看您是不是只是一时气急,毕竟你们是亲父子,”孟希也对血缘概念模糊,只觉得尊重和爱都是互相的,但老一辈总执着这个,所以她不确定孟庆凌会不会后悔。

孟庆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个孽子陷得太深,要救也晚了。”

“让他自作自受,”不想流露悲怆的眼神,他阖上眼,隔绝所有杂念。

“好,”孟希也在确认老人心意后,不再犹疑。

“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孟庆凌一向谨慎,哪怕周围没有监视的眼睛,也要保证生活的常态。

孟希也正好收到Vita的消息,给她定位了顾晏屿当下的位置。

孟希也应了声,推着孟庆凌往另一侧坡道走。

“怎么走这边?”孟庆凌问。

孟希也笑笑,“坐久了腿酸,想多走几步。”

孟庆凌不信她,眼皮微抬,“你这丫头又打什么主意?”

女儿是他的,当然熟悉狐性。

“没什么,”孟希也步子迈得还挺欢,估摸着差不多该走到顾晏屿藏身的地方了,对老人说,“爸,你刚说关于后路的事,其实我仔细想过了,没什么意义。”

“怎么说?”

孟希也一脸排斥,“那个叫顾晏屿的小朋友,处了半天,我到现在都没看出他和殷家的关系,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孟庆凌细细思量了一番,很肯定,“当然是。”

“那他怎么不姓殷?”

孟庆凌解释道,“这你就没见识了,那是为了他的安全,上边都是这个规矩,底下的叁代都得改,所以才跟他妈妈姓。”

孟希也继续,“他应该是闹翻从家里搬出来了,我找人跟踪过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殷家确实没有替他打点,保不齐压根不管他死活,这条后路起不了作用。”

孟庆凌扶住轮子,停在原地训她,“希希,你别太自以为是,殷老爷子对这个孙子非常宝贝,你多跟他接触没坏处,万一我们的计划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就罢了,如果你能进殷家,他们一定会保你。”

“说得也是,那我再忍忍,不过这弟弟挺无聊的,我.......”孟希也朝老人眨眨眼。

老人那多年商场打拼下来的灵敏度早在她第一句话出来得时候就拉响了警报,在老宅使惯的不和戏码早有准备,气急败坏起来,“你怎么只考虑自己,就不知道替你爸我想想.......”

孟庆凌一通数落,孟希也就悄悄偷瞄着树下晃动的草堆,在确认人走了后,脸上才松弛下来。

孟庆凌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虽已经看不到人影,但还是明白了大半,指着她,“小丫头,心机还挺重,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孟希也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事情办完,松弛归松弛,心也散了,情绪提不起来,“没什么,处理点私事。”

老人猜得到,心疼她,“希希,其实没有必要做这么绝,你可以和人家好好把话说清楚。”

“我们的家仇,没必要牵扯别人。”孟希也快速敷衍过去,不想再让老人烦心。

孟庆凌也不逼她,他的希希早就长大了,能有决断是好事。

他们父女俩原本就是朝不保夕,这个时间谈感情确实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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