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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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兔虎正直青少年,活泼好动,精力十足,见殷渺渺解了缰绳要带它出门,欢快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殷渺渺喂它吃了几粒补灵丹,它看起来就更活泼了,不断迈动着蹄子,好像迫不及待要飞起来了。

在陌洲的日子让殷渺渺学会了如何驾驭骑兽,比起悠然缥缈的仙鹤,兔虎天生就适合骑乘,一抖缰绳,它就欢快地飞奔了起来。

成片白云在下方被风吹动,慢悠悠地移动着,别人家的山峰随着兔虎的奔跑快速后退消失,没过多久,就出了内门的范围到了外门。

外门比起清净的内门要热闹许多,时而能看到不少修士驾驭着飞行法器路过——修真界没有具体飞行规则,只能靠神识感应周围,及时调整路线,避开发生相撞的交通事故。

殷渺渺神识强大,游刃有余地避开了旁人,一路通行无阻。过了外门,宗门的白玉牌楼就出现在眼前。

牌楼是宗门的象征,采用了“五间六柱十一楼”的最高规格,中间上书“冲霄宗”三个大字,证明自此牌楼后就属于冲霄宗的范围,外人不得擅闯。

出了牌楼,就算是出了宗门范围,再飞过一段白玉阶后,就是云海码头。

兔虎一个俯冲,带着殷渺渺一头扎进了云海中,霎时间,视野被白茫茫的雾气遮蔽,水的湿意扑面而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冷气味。

好在云海不深,大约过了三息,豁然开朗。

地面的场景如同画卷逐一展开:巍峨而华美的建筑依据地势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陵的各个地方,既不显得过分拥挤,又最大程度地利用了每一寸土地,恰到好处地彼此呼应着,远远看去,无数建筑层层堆叠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奇异而瑰丽的奇特场景。

山路平缓而开阔,几乎察觉不到有坡度,街道两边开满了店铺,颜色各异的旌旗随风摇曳,伴随着人语声、叫卖声,洋溢着世俗特有的烟火气,这使得这座城市有了凡城的影子,但又远比凡间繁盛太多。

若是不看细节而着眼于整体,那么在半空之中,能够非常清晰地发现云光城有四个中心,正无数的街巷、廊桥、山道将四座山头接连在了一起,构建出了一副凡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的仙城景象。

殷渺渺极目望去,直到视线的尽头,云光城都没有到头,至于城外的青山,更是淡得几乎看不见,相比之下,陌洲的季城真的是乡下地方,小家子气十足。

她静静地在半空中看了一会儿,驱使着兔虎慢慢下落。在她的正下方有一片空地,不少修士驾驭着法器在那儿落下——仙城之中不得飞行,即便是冲霄宗的弟子也要在此下马,步行进入云光城。

规矩如此,殷渺渺自然没兴趣挑战门规,随着人流进了城。熟悉的景象触发了她的记忆,按照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她沿着山路慢慢往上走,走到了春风巷。

因为一种莫名的直觉,她没有停下,一路往上走,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院子坐落在那里,院门紧闭,屋檐下悬着一只红色的蜘蛛,正吐着丝预备结网。

殷渺渺想起来了,这是缘楼的特征。但凡是缘楼,屋檐下就会养这种名叫喜蛛的低阶妖兽,它会结出红色的像是“囍”字花纹的网,意为情网。

情网会黏住有缘人,既然本有缘分,何妨一夜结缘?

含蓄又有趣的小花招,绝大多数人都愿意买账,殷渺渺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飞虫被蛛丝黏住了,久久伫立,不愿离去。

良久,她轻轻叩响了房门。

有人懒洋洋地来应门:“谁呀,这么没规矩,今儿主人不见客。”

“这里是沉香阁?”殷渺渺明知故问,门上的匾额写着呢,“我来拜访故人。”

“说了主人不见客。”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来开了门,见到殷渺渺的时候面露诧异,随之似笑非笑道,“哟,这不是殷仙子么,您怎么来了寒舍?十年不见,还道是忘了我们主人。”

殷渺渺:“……说来话长,我能进去吗?”

“请进吧。”少年嗤笑道,“我哪敢拦您。”

殷渺渺多少有所预感了,这沉香阁主人,恐怕是个男人,还是个和她关系亲密的男人。

少年在前面带路,沉香阁环境清幽,极其雅致,从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琴声。她问:“你家主人在弹琴?”

“前辈好生奇怪,不是我家主人在弹琴,还能谁在弹琴?”少年领着她绕过了回廊走到了后院,然后抱着手臂往柱子上一靠,“喏。”

殷渺渺好奇地追随琴声而去。

花木扶疏的亭间,有个人正在抚琴,琴声悦耳如仙乐。若在平时,殷渺渺一定会驻足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被抚琴的人给吸引了。

他的身形隐藏在花间,绰绰约约看不真切,可有些人不必看个清楚明白,只要坐在那里,风流之意倾泻而下,叫人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殷渺渺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这回瞧真切了,呼吸都忘了,屏气敛声望着他。

他无疑是个美人,从头发到皮肤,从眼睛到嘴唇,无一不完美,更叫人魂难自守的是,他不禁有美人的皮相,还有天生的媚骨。

谁都知道他是男儿身,只是媚意天成,被他瞥一眼,酥麻会从脊椎骨一直窜到天灵盖,软的全身骨头化成了水。

男人好看有很多种,美成他这样的,就很想让人不纯洁一下了。

一曲终了,他抬起眼眸,慵懒道:“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他的声线很低很沙哑,好像不是青天白日在说话,而是罗帷锦帐里的私语。

“不来怎么见得了你这样的人。”殷渺渺咬了咬嘴唇,不禁笑起来,“你叫露华浓?”

他推开琴,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实不相瞒,我失忆了。”殷渺渺取出那支黄金莲花在指尖一转,“这是你送我的吗?”

露华浓微微蹙起眉,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殷渺渺摇摇头:“十三年前,我受过重伤,神识有损,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而后又闭关十年不曾下山。”

露华浓扬了扬眉:“十三年前?是你去查案的时候吗?”

“你知道?”这回轮到殷渺渺意外了,“我告诉你了多少?”

她的目光大有探寻之意,露华浓不慌不忙,轻轻一笑:“能有多少,你不过告知我要去查个案子,有些时日不能来,我没想到这有些居然就是十多年。”

“是这样啊。”殷渺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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