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39(1 / 2)
林思半点儿不明白为何这人要幽怨委屈的一眼一眼的看着他,问他他也不说,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像是在看什么毕生难解的谜题一样,还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顽固难题。
林思不是个爱多想的人,所有的臆测和猜想大多都放在了陈陵的身上,对这个惯爱装腔作势的和他身份一样的人实在是热络不起来,看见他那张脸,就觉得冷得慌。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在自寻烦恼,把这个东西抛到脑后去,乐颠颠的追着陈陵跑前跑后。
陈陵把生长得繁茂的桃花枝攀折下来,拢成一束用丝带扎起来,打算到时候在路上闲的时候用水养起来,待到盛开的时候,也可欣赏这春色变化。快要凋零的时候也可把花瓣摘下来做点心,放在粥饭里,也算物尽其用。
元清章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还特特的吩咐了一个人来细细的保管这桃花,那色令智昏的样子,叫一边的王琦看了牙疼得痒痒。
昨夜回来的时候他也看见了他们两个黏在一起的情状,这样的事儿,在洪州也不是没有过,就是他的家中,这样的事情也是心照不宣。明面儿上摆着一个正妻打理家务,给了权利,自己的床榻上却是妖童媛女不知凡几。
只是这样的事儿终归难登大雅之堂,就算是权贵之家,也要摆一个正妻遮掩。但如今看他们俩的模样,倒像是来真的。
王琦眸中划过一缕忧思,这样的事情从未曾光明正大的摆出来过,到时候若是剑宗大人是如何震怒。且看宗主大人素日里对待师兄疼爱得恨不得挂在裤腰上的模样,那断然是不会应允这的样的事的。师兄看着是最温和不过的一个人,但性子却是最刚烈果决的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只怕……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时候,师徒两个必定会争锋相对,不管最后究竟是谁妥协退后,只怕这师徒情谊都会不复往日了。
“这桃花开得好,花苞饱满,粉郁郁的,想来再过不久就能开花了吧。”解决了心中的一桩事儿,还光明正大的了结了夜游宫的一个祸害,陈陵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畅快的喜气。今日一早看着这山野桃花,也能体会到昨夜元清章的心情。
“这桃花再美,也比不上你一眼回眸的惊艳。”元清章俯首把唇压在他玉白的耳朵旁边,柔情缱绻的吐出一句话。满意的看着陈陵耳朵上染上令人欢喜的红霞,刚想开口再说几句话,却被陈陵轻轻捅了一下,“这些话你夜里也在说,白日里还在说,你也说不腻吗?”
元清章笑眯眯的重新抱回去,撒娇一样的赖在他身上,“这些话,虽听着不像什么真心话,但我笨嘴拙舌,也只能学着话本里那些人的话,才能略表我心中的爱慕。”元清章的手臂紧紧的抱住陈陵的腰,只恨不能与他相生相连。若世上当真有让心爱之人与人生死相连的秘法,就算到时候要他的寿元,他也心甘情愿。
王琦冷眼看着元清章一改往日嚣张霸道的作风,这样堪称是不要脸面的女儿撒娇的做派,让王琦不由牙酸的皱眉。现在看来,这元清章该是有些真心,只是这真心究竟能维持到什么什么时候,还是未知。
看来往后的日子,江湖又该热闹起来,有得好戏瞧了。
第四十章:洪州
紧赶慢赶的过了两天,一行人才总算是溜溜达达的到了洪州,刚要进城门的时候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拦了下来。脸上糊着一缕一缕的灰褐色的尘垢,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冲刷得一道黄,一道白。
只是那点白色也不过是相较于脸上尘土太过于厚重的褐色略显得白皙一点儿罢了。此刻整一个人就这么跪在陈陵面前,抬着头高高的仰望着骑在马上的他,眼睛中透出一股疯狂的凄厉,浑身痉挛的颤抖,声嘶力竭的向他嘶吼,“求公子就奴家全家一命,奴婢无以为报,愿以身偿还公子侠义援手!只求公子看在我们一家可怜的份儿上,救救我们吧!”
在这个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元清章握着缰绳的手指便轻轻的敲了一下,这样的戏码,在他二十岁以前,每天都会在他面前上演。每一个都会以最可怜无助的姿态,最绝地一拼的视死如归,来请求他的帮助。曾经他也心软过,答应过一个眼神中透着绝望死气的人,就在他以为他帮助了一个就快要一脚踏入幽冥的人的生机的时候,现实却总是以一种格外狰狞的姿态,来告诉他这世上的丑恶。
“别说话。这样儿的人我见得多了,他们能把一分的愁苦做到十二分的绝望,痛苦麻木,或是绝望无依,根本来不及叫你辨认其中事实。若是你当真答允了他们,这些人便会向蜂拥而至的闻到蜜糖味儿的毒蜂,不把你榨个干净,誓不罢休。”元清章微微敛着眼皮,眼尾处上翘几分的眼睫铺在光滑的仿佛温玉的肌肤上,收敛了当空扑下来的团团轻粉,嘴角含着柔和的笑意,仿若碧波潋滟的一池芙蕖中凌波而来的上仙,即便他现在口中说的是让人恨不能撕了他的轻蔑讥讽之语,也让人恨不起来。只会觉得是他们自己一不小心犯了忌讳,惹来上仙的冷漠。
可是地上跪着的女子并未感觉到元清章姣好的皮相的魅力和威慑,只是倔强的挺直了孱弱得没有力气直起来的脊背,眼神中始终燃烧着一股来源于生命精气的火焰,其中最后执着的疯狂和颤抖的希望,让陈陵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翻身下马,走到女子面前,温柔的轻轻的把这个一看便疾病沉疴的姑娘扶起来。并不计较女子身上难闻的异味儿,和脏污不堪的身体,脸上笑得体贴温柔,一双眼眸里像是攒着星星的光辉,细细碎碎的,并不叫人觉得太过绚丽而不敢亲近。只是以一种兄长的温柔体贴,让第一次见面的,一看便精神堪忧的姑娘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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